花瓣上有我種的蠱……”
“呵呵……是嗎?可笑啊!優缽羅為你潛修萬年,到最後卻只落了個神形俱毀的下場。別人都道你忘情棄愛,可是今日看來,你也不是沒動心啊。”
眼前,氤氳著一片柔和的白色光芒。離朱睜了睜眼,卻什麼也看不清,只有莫名的哀傷在心裡四散蔓延,如菟絲草般瘋長……
“每一朵秋彼岸花上都有我種的蠱,與持有者無關。憶川,你明知道她七魄尚未歸位,卻讓她喝這憶川水,是要讓她徹底魂消魄散嗎?”
“那又如何?當年她為你自毀其身,早已抱了必死的心念。我不過助她一臂之力而已。”
那圖白色的光影似乎僵了僵,微微嘆了口氣:“憶川,阿羅為我執念萬年,甚至不惜自毀元神。如今,她都已經放下了。你又何苦再念念不忘呢?”
一雙溫暖的手臂將離朱打橫抱起,身上有她熟悉的氣息和淡淡花香。“憶川,你一定很困惑,為何你纏著我說了這麼久,阿羅還是沒死。”
“你……為何?”
“我剛才探了她的內息,荼靡在她體內下了血咒,用自己的血護住她的心脈……”
“血咒!為、為什麼?”
“問你自己吧,憶川。你以為只要阿羅死了,你愛的那個人就不會再痛苦了嗎?其實荼靡……很早以前就已經做了選擇,看不穿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離朱依偎在那團白光中,感覺自己身子一輕,隨著光影急速賓士。風聲自耳旁呼嘯而過,劃出衣袂翩飛的獵獵聲響。
身後,傳來一個苦澀的聲音,彷如釅釅的茶水。“曼朱沙,你們都可以放手,都可以忘記……而我,本就是憶川的水……”
“曼朱沙,有時候,想忘而忘不掉……也是一種痛苦。”
隱隱的,有蒼涼的歌聲在耳邊縈繞。離朱偏開頭,一滴淚水滑落,帶著滾燙的溫度,潤溼了透白長衫。
“憶川水,誤一生。
塵緣定,催命魂。
春日繾綣今何處?
西風孤倦掩荒陵。
老嫗昏燭銀華落,
憑君千古恨,盡隨風……”
離朱在那水流花落的歌聲裡彷彿陷入了一場大夢……
在夢裡,有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有鋼筋水泥的城市森林,有燈紅酒綠和紙醉金迷。在夢裡,她只是無數一平米格子間、上班下班公交線、中午十元吃盒飯、每月幾千還放貸的千萬白領中的一員。
只是時空似乎跟她開了個玩笑,在她面前錯裂成巨大的漩渦。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捲入其中,生生溺斃在時間的盡頭。
她還記得自己在前世的最後一個念頭:她不是多羅茜,不知道有沒有龍捲風能將她吹到奧茲國。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黑暗和疼痛中醒來,驚訝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小女孩,躺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樹下。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料,柔軟順滑,應該是最上等的絲綢……如果,沒有被血染透的話。
直到風中隱約傳來談話的聲音,由遠而近,她才看見山腳下有四五個人簇擁著一個男子和一個小男孩緩緩走來。她,從未見過那樣美的男子,顧盼生情、搖曳生姿,那小男孩兒也同他一樣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扔出一顆石子,然後……他們發現了她。她至今,還能記得當時自己的眼神,倔強的、哀求的、堅定的,要活下去……
“離朱……離朱……”
彷彿有人在她耳邊輕喚,溫柔的聲音如同春日裡輕軟的柳絮,卻攪了她的清秋大夢。離朱皺皺眉,猛然睜開雙眼,突如其來的光芒刺得她眼眸一酸,生生淌下兩行眼淚。
“離朱……你醒了?”
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凝結成傾國傾城的容顏,鳳目瀲灩、面若煙霞,一身大紅的衣衫宛如西天的火雲。
“主子,莫非您也……”離朱嚎啕大哭:“小的不值得您以身殉情啊……”
“殉你個頭!”美人哭笑不得,雙目微紅。“你活得好好的。”
離朱愣了,隨即一個熊抱:“主子……主子……我以為再也見不找你了……”
美人眉心一動,將離朱攬進懷裡:“傻丫頭,嚇壞了吧?”
“嗯!”離朱猛點頭:“主子,那憶川水還真管用啊,我都想起來了!我是穿的!我是穿的!”
“穿什麼?”美人詫異,揚了揚眉。
“哎?主子,你怎麼是個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