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黃騰看向林芊雪。
林芊雪知道他想幹什麼,所以沒有響應。
但黃騰還是要把她往這個話題引,於是繼續唱獨角戲:“芊雪是我們中唯一上過京的,還和修行世家的貴人結下了良緣,在這方面可比我這種土包子有話語權。怎麼樣,芊雪,你跟我們說說吧,那些大城市的厲害人物,都是一副什麼樣的風采?”
這話說的,目的性就比較明顯了。
在場原本不認識寧柯的人,因為在來的路上被李子雯高效科普,知道了這個可憐傢伙就是被林芊雪去了趟京城後甩掉的那位,所以此時全都偷笑著看向寧柯,本著看樂子不嫌事大的原則,非常希望他也能參與話題。
而李子雯更是巴不得寧柯被戳到傷心事後惱羞成怒,當眾暴露醜態。
“讓你纏著芊雪不放,這下開心了吧。”李子雯心裡幸災樂禍。
只是沒過多久,她就感到有些不暢快了,因為寧柯從表情上看並沒有什麼變化。
對此,寧柯覺得自己內心毫無波瀾是應該的——無論從哲學還是現實角度講,被甩的都是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所以,在場的眾人裡,真正因黃騰的一番話而感到不悅的,只有林芊雪而已。
她認為自己上京的那一趟去得很值,做出的選擇也沒有任何問題,但如果要在曾經的戀人面前炫耀,她就覺得很沒品了。
因此,她其實對此時自認得計,沾沾自喜的黃騰很是氣惱,但他是自己閨蜜的未婚夫,故而不好發作。
“罷了,就當是給他個教訓,讓他以後別再纏著我了,各走各的路。”林芊雪微微低頭,心中暗歎。
寧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安靜地看著她,像是真的在期待她分享上京見聞似的。
“哼,這小子還挺能裝……”
黃騰見自己的話並沒有收到想象中的效果,而且由於林芊雪的沉默,甚至讓包廂裡有些冷場,便不再自討沒趣,讓自己挑起的話題在尷尬中隨風逝去。
很快,菜都上齊了,眾人一邊喝酒動筷,一邊聊起了正事。
是的,他們今天真不是來吃喝玩樂的。
為即將蒞臨的貴客踩點種草,那可是相當累人的正事。
“短則十天,多則一個月,天河府岳家的大小姐,嶽昕辰,就要來我們縣,拜訪我的太爺,到時候你們都可以過來,我可以把你們引薦給她。”
又是黃騰,這就是他做東請大家吃飯的核心原因——炫耀一番。
天河府岳家對他們這種小地方的人而言,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能在生意上有些許往來,已經足夠拿出去吹噓,更何況現在是岳家大小姐親自前來,進行私下拜訪,難怪黃騰如此膨脹。
一旁的李子雯也與有榮焉,心中歡喜,覺得自己確實嫁對了人,而其他人的表情大多羨慕不已,並且因為黃騰的允諾,看向他的眼神也都更加熱切。
林芊雪倒是情緒穩定,畢竟所謂的天河府岳家,也只是在一郡之地有影響力而已,而且並非修行世家,和她將要嫁入的京城大族完全沒有可比性。
“黃哥,你的太爺是跟嶽小姐之間有什麼往來嗎?”有人好奇地問。
“據嶽小姐信中說,當年她還小的時候上街亂跑,差點被馬車撞,是在天河府辦事的太爺剛好救了她,所以她才會過來拜謝。”黃騰回應道,“可惜太爺他老人家已經痴呆了,恐怕認不出她來。”
“這樣啊……”
不少人都在心裡感嘆,這是有救命之恩吶!
而寧柯一邊聽著這感覺有點草率的故事,一邊關注窗外不遠處一幢房屋的樓頂。
“有人盯著,看來這趟來對了。”寧柯心中冷笑。
聽黃騰吹逼吹了半個時辰後,眾人已經酒過三巡。
由於這年頭的蒸餾技術問題,酒品的酒精含量偏低,所以喝到現在,一桌人沒一個醉的,反而想解手的人倒是不少。
李子雯附在黃騰耳邊跟他說了一聲,然後便離開包廂,來到四樓的西閣前。
作為高階酒樓,嵩陽樓的衛生清理工作素來做的到位,所以西閣沒什麼味道,還算乾淨。
但可能因為客人較多,所以有時候得排隊。
李子雯比較幸運,到那裡時正好沒人,但她剛要進去,就感到自己肩膀被人用力扒拉了一下,差點向後摔倒。
她還沒有發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蠻橫的聲音:“出去,我先。”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