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家妹子這些年想必讓那姓夏也吃了不少苦頭,被慣的當了娘還如此嬌縱。元夕連忙示意蕭渡不要再刺激她,又握住蕭芷萱的手道:“萱兒你今晚就和我睡,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聊聊。”
蕭芷萱破涕為笑,一把抱住元夕道:“太好了,大嫂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元夕見蕭渡的臉已經擰得猙獰,連忙又道:“你讓李嬤嬤把孩子抱過來吧,慕兒從沒離開過我們,我怕他又會哭。”
蕭渡咬了咬牙,道:“你陪萱兒好好談心,今晚慕兒和我睡。”
於是,這一晚,蕭渡悲催地從抱媳婦變成了抱孩子。他望著他看著懷中睡得正香的兒子,嘆了口氣哀怨道:“臭小子,你娘為了你連你爹都不要了,你以後可以要好好對她,一定要好好孝順她,懂嗎。”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語氣軟了下來,繼續道:“你娘挺不容易得,陪爹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一呆就是五年,這些年還好有她。”他低頭笑了笑,又道:“你這臭小子從小就有爹孃疼,你娘小時候可沒你幸福,不過,還好她碰上了你爹爹。”
是啊,多幸運,還好他們能遇見彼此。
☆、第114章 056
“太后夏氏勾結前太醫暗中毒害先帝,操縱外戚專權誤國,被今上褫奪太后封號,囚於掖庭。”這個訊息如生了雙翼般,在一夜之間飛過宮牆,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夏太后竟會在一夜之間從高位跌入深淵,著實讓許多人大吃一驚。這訊息一傳入民間,就如冷水潑入滾油一般,瞬時就激起沸騰的迴響。那些痛恨了夏氏多年的百姓們,雖不敢當面慶賀,卻都在背地裡奔走相告,甚至暗自替今上有了揚眉吐氣之感。而許多對局勢十分敏感的有心人,卻在心中默默盤算著:這朝中的風向,看來是徹底要變了!
果然,過了幾日,今上便扶起曾經的太子少師、吏部尚書吳嶽坐上了右相之位。吳嶽匍一上任,就立即呈上一本奏疏,怒斥當今左相夏明遠多年來染指皇權、結黨營私、貪墨侵佔共十項罪名。洋洋灑灑數千字的檄文,字句鏗鏘地直指夏明遠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夏明遠正處在親妹被囚的悲痛之中,一時間竟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他氣急攻心,試圖反駁,誰知竟吐出一口血來,而後便捂著胸口倒地不起,殿上頓時亂作一團,今上只得下令將他先抬回府內醫治,隨後夏明遠便稱病躲在府中再也沒有出過門。
然而,就在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稱夏明遠是故意裝病避禍時,他卻是真的病了。相府的主房中,濃重的藥味掩蓋了薰香,烏青色的錦被下,夏明遠的胸膛劇烈起伏,不斷髮出粗重的呼吸聲,細看之下,鬢間竟已有白髮縱生。這個了縱橫了兩朝的權臣,在面對即將到來的末路時,終於徹底垮了下來。
駱淵垂臂站在夏明遠榻前,深深嘆了口氣,道:“相爺還是要多保重身子,現在朝中的風向不明,若相爺不快些站起來,只怕會讓整個局勢更為被動。”
夏明遠的眸色黯了黯,他何嘗不知道太后已經被軟禁,自己現在肩負著整個夏氏的安危存亡,可他已經老了,實在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重重嘆息,隨後又咳出一口濃痰,才微喘著開口道:“現在的局勢怎麼樣了?今上有什麼動作?”
駱淵忙肅然回道:“御史臺那邊遞了許多奏摺,全是彈劾夏氏官員的,但是今上全都留中不發,暫時看不出的他的態度。只是……“他的表情沉了沉,上前一步繼續道:“陛下好像有意要起草一份詔書,將秦將軍他們宣回朝中述職!”
“什麼!”夏明遠感到心臟一縮,頓時驚恐地坐直身子。秦軒是他的大女婿,一直帶著八萬人馬守在燕州,以防藩王的異動。如果連他都被卸了兵權召回京城,夏氏便是徹底沒了倚仗。如此看來,今上想用得是釜底抽薪之計,先慢慢收回夏氏手中的兵權,斷了他們所有退路,再給與最後的痛擊。
夏明遠這麼想著便覺得一股冷風陰嗖嗖竄進心中,吹得四肢都冰涼起來,他只怪自己太過大意,一直以來竟小看了趙衍,想不到這個他曾自信能被掐在手心裡的皇帝,竟會有如此深的謀算。
駱淵見他臉色灰敗,急忙躬身勸慰道:“現在還未到最壞的時刻,相爺先不要太過憂慮。但是,依學生看,相爺還是需要早想對策,若是秦將軍真的交了兵權回了京,只怕局面就會難以挽回啊。”
夏明遠微眯雙目,打量著面前的駱淵,他一直知道這個年輕人有野心,也欣賞他的上進和頭腦,所以這一年多來讓他辦了些事,卻始終不敢太信他。誰曾想到會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