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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麼沒想到!

張立果然忘記了飢寒,只是看得時而心驚膽戰,時而讚歎不已,時而疑竇叢生,時而冷汗涔涔。這時候,張立才回憶起古俊仁博土說的,這是中國探險第一人,這個稱號,不是憑空得來的。

張立剛開始看唐濤深入非洲原始從林的一段經歷,就聽見岳陽道:“好餓啊1

張立面色一喜,扔掉筆記,踢了睡袋裡的岳陽一腳,罵道:“你小子,總算醒了!我揹著你要死要活,四處逃命,你倒好,舒舒服服地睡安穩覺!現在醒啦,知道餓啦?沒有吃的了,我都吃光了1

岳陽長出一口氣道:“是那血清起效太慢了,不能怪我吧。我們現在在哪裡?好像還在帳篷裡嘛,請問,你是什麼時候揹著我到處逃命了?”

張立跳將起來,道:“請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裡可不是剛才那座帳篷了!快起來,被你一說,我也餓得不行了1岳陽道:“還有吃的啊!你這傢伙……”

由於貼得更近了,說話聲音也不用那麼費力了,卓木強巴和唐敏原本就緊挨在一起,低聲耳語,只是這次多了一個呂競男,許多話又成為禁忌。呂競男醒來後,神志一直沒恢復到正常狀態,有時一會兒叫熱,一會兒叫冷,卓木強巴知道,那是中樞調溫系統出現了問題。有時呂競男又發出一兩聲誰也聽不懂的囈語,有時還有梵語發音,卓木強巴和唐敏則只能應著她的發音回答,使她不至於沉睡過去。不過,意識迷亂中的呂競男始終牢牢地攀附著卓木強巴,好幾次差點把唐敏擠下去,似乎這是她唯一剩下的生命本能反應。

但還是太冷了,尤其是手指足尖,冰冷像一隻水妖包裹著你,順著肢體的末梢慢慢地爬上來,佈滿你的全身。此刻的三人就像被數件衣服反覆包裹的大粽子,卓木強巴將衣物勒了又勒,袖口足管等處用細繩紮緊,他的破揹包做了衣服縫隙間的填充物,呂競男的揹包像個袋子將三雙腳裝在裡面,三人等於是捆在一起,如此,也無法抵擋寒冷的入侵。體溫仍在一點一點被消耗,卻沒有補充,趁著還能動,三人便依靠肌膚激烈的摩擦取暖,但能量卻消耗得更快了。呂競男還在囈語,但此時有些話已經可以聽清楚,其中反覆的一句便是:“卓木強巴,有什麼了不起……”

後來呂競男似乎更清醒一些了,但還是有意無意地重複這句話。每次聽到這句話,卓木強巴就明顯感到,身體某處肌膚像被螞蟻狠狠地咬了一口,又麻又癢又痛,他已經分不清感覺是來自左邊還是右邊,對他來說,已不重要。此時對他來說,喉頭強烈的乾燥和癢感,整個肺部像被烘乾機烤過,那才是他最擔心的問題。溼化的氧氣早已用完,同時面對兩位需要水而無法動彈的女性,卓木強巴只能自己一口一口含化積雪,再猶如雌鳥喂雛一般一口一口餵給二女。大家都開始咳嗽,這是肺水腫開始的症狀!

這個夜晚,是卓木強巴有生以來最難忘記的一夜,他同時和兩名女性,保持最原始最親密的接觸,卻沒有任何情慾上的感觸,這樣做,只是為了活下去。一種求生的本能,使他們拋開了一切,相互激勵著,相互安撫著彼此,以求熬過這近乎不能存活的一夜。他們低聲訴說著各種故事,相互提醒警告不使任何一人失去意識;他們堅信著,只要到了明天,只要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胡楊隊長他們會來幫助他們離開這裡。

就在三人都凍得瑟瑟發抖、發音不清時,卓木強巴突然感覺到,在不知是敏敏還是競男的腳下面,有一個硌腳的小東西,他一時無法判斷是什麼,總之是清理揹包時被忽略掉的。卓木強巴小心地繞開不知是敏敏還是競男的腳,去判斷那東西的大孝形體,他期望著,希望是他們此刻夢寐以求的東西。

腳已被凍得麻木,卓木強巴小心地抬高腳面,希望能將那東西倒出來。唐敏和呂競男明顯感到了卓木強巴的動作,嚶嚀一聲,問道:“做什麼呢?咳……咳……”

卓木強巴道:“袋……袋子裡……有個東西,我們……一起把腿抬高,吭……咳咳……把它倒出來……”

“咳……掉在我身上了1“在哪裡?咳……”“別……別摸我,咳……我拿給你1“是它嗎?”

“嗯,是它1

卓木強巴好不容易找到了袖口,手裡拿著那小小的方塊伸出衣服外,“咔嗒”一聲,豆丁大小的火苗升騰起來,狹小的縫隙裡頓時光明。唐敏和呂競男都抬起頭來,如看聖物般看著那個小小的……雷蒙牌打火機!雖然這裡寸草不生,沒有任何可以燃燒的東西,但這打火機,本身就是火源啊,如今哪怕只有一點點光,也能讓他們心中升起溫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