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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晴空,綠為芳草茵茵,天公造物,令人流連忘返,心曠神怡。在那花團錦簇的雲霞之中,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初時好似害羞的小姑娘,猶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小半張臉,紅彤彤羞答答地不肯出來。

大家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佇立在半山等待日出,那心情,就像等待行將破殼的小雞,有新生命即將誕生的喜悅和激動。初升的紅日並不耀眼,那光澤有如玉一般溫潤細膩,神光內斂,卻蘊涵著無窮的力量,它緩緩地努力向上飛昇,一點一點,血玉圓盤在碧峰間成型,八方雲霧來朝,猶如眾星拱月,為這天地萬物之源的又一次升起而歡騰。終於,它猛地一掙,猶如瓜熟蒂落、雛鳥破殼,完全地脫離了由起伏山巒連成的地平線,好似脫籠飛鳥;它上升的速度也在加快,剎那間,萬丈光華重臨大地,連巍峨的神聖雪山也為之戰慄!大地虔誠地低伏,山間肆虐的風悄然退卻,一絲絲暖意籠罩全身,也帶走了那微微的疲乏和心中的一切憂鬱。那是造就萬物的生命之光啊,那就是一切力量的源泉,這個星系的真正主宰!

大家不明白,這雪山上的日出與別處有何不同,為何會令自己如此心情激盪,那種欲哭著跪地膜拜的衝動又源自何方?一時間天地俱寂,只有那奪目的光芒打量著它照耀下的一切,它無分正邪,沒有對錯,自亙古以來它便已存在,至恆久以後,它還將燃燒,就它而言,人類只是這大地上眾多生物的一種,同樣卑微而渺小,同樣只是它的同類——地球身上的寄生物。

靜默良久,誰也沒說話,眾人心情不一,有豪邁,有慚穢,有敬仰,有卑微。載著複雜的心情,亞拉法師第一個轉過身去;卓木強巴、唐敏等人長久地呆立。呂競男淡淡地發出指令:“繼續前進。”?

3、地獄之門

當胡楊隊長回過頭來,沒走幾步,突然目瞪口呆,仰望著山峰說不出話來,在他身旁的張立順勢望去,只見雪山山壁,那白玉無瑕的坡壁上,突如其來地出現了一條血紅的綢帶,好似雪山女神白裙上的束腰,那般醒目而鮮豔,紅如滴血,又帶有幾分詭秘和妖嬈。張立指著山峰大叫起來:“快看!看!那是什麼?”

岳陽怪叫道:“剛才還沒有啊,怎麼回事?是飄過去的雲霞嗎?”

唐敏歡呼道:“太漂亮了,好美啊,這種顏色,這種顏色真是……”

方新教授道:“那不是雲霞,雲和雪山再怎麼貼近也不會是這樣,難道!難道是……”

胡楊隊長這才道:“血雪,那是血雪啊!這次出行可真糟糕。”

一聽血雪,大家都恍悟過來。血雪和旗雲同樣都是高原雪山上罕見的奇景之一,但與旗雲的意義不同,旗雲潔白如哈達,是吉祥的象徵;血雪則暗示著災難,被藏民視為不祥之兆。有時雪山山腰處,皚皚白雪上會突然出現一片血紅色,那便被稱之為血雪,走到近處卻又什麼都看不見,大家只是聽說過,還從來沒親眼見過。按照科學的觀點解釋,血雪估計和彩虹或海市蜃樓一樣,屬於自然界光學折射現象,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雪層之中,而血雪出現時又多伴有雪崩、狂風等破壞性自然現象,這暫時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解釋。

胡楊隊長建議道:“血雪出現,天氣有變。我覺得,我們應該返回山下村中,另擇時機登頂,這樣比較穩妥。”他朝呂競男背影詢問道,“怎麼樣?”

呂競男轉過頭來,微微搖頭,堅定道:“我們這次必須登頂,機會只有這一次。我們不得不考慮大環境,在這西風帶,每年5月初至9月中旬為雨季,強烈的東南季風造成暴雨頻繁、雲霧瀰漫、冰雪肆虐無常的惡劣氣候。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因受強勁的西北寒流控制,氣溫可達零下60℃,平均氣溫在零下40℃至零下50℃之間,最大風速可達90米/秒。每年3月初至4月末,這裡是風季過渡到雨季的春季,而9月初至10月末是雨季過渡至風季的秋季。在此期間,才有可能出現較好的天氣。所以說,這次無法登頂,就得再等一年,不管是國家還是我們,都不能夠再等一年這麼久了。再說氣象局發來的資訊很明確,近期大氣雲團平和,應該不會在這山峰附近聚集,這是最佳也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雖然說天兆有變,前途未卜,我們也不得不冒這個險。”

張立支援道:“沒關係,我們又有哪一次不是在冒險呢。”

胡楊隊長看著呂競男的背影暗想:“果然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嗎?”

沒想到,僅僅又走了兩個小時,山坡上的風勢突然大了起來,就好像迎面有一堵牆,扼制著隊員們前進的步伐。岳陽急得大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