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去。”
他忽然又不笑了,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什麼地方有棺材?”
灰衣人道:“有死人的地方,就有棺材。”
蕭少英聲音壓得更低,道:“你知道什麼地方有死人?”
灰衣人道:“老虎樓。”
蕭少英立到點點頭.道:“不錯,那裡剛才還死了個人。”
剛點完頭,忽然又搖頭,道:“還是不行。”
灰衣人道:“為什麼又不行呢?”
蕭少英道:“那裡只死了—個人,最多也只有一口棺材。”
灰衣人道:“兩個人既然可以用一張桌子喝酒,為什麼不能坐在—口棺材裡?”
蕭少英又大笑:“點也不錯,我們兩個人都不胖,就算躺在一口棺材裡,也足足有餘。
(三)
老虎樓後面的小院子裡,果然擺著口棺材。
嶄新的棺材上好的木頭,四面的棺材板都—尺厚。
看來這老闆娘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並沒有因為人死了就忘了舊情。
可是死人還沒有擺進去。
店已打了烊,樓上卻還流肱燈光,顯然還有人在上面為死人穿壽衣。
蕭少英拍了拍棺材板,喃喃道:“這倒是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我死了之後,能有這麼一口棺材,也就心滿意足了。”
灰衣人道:“你—定會有的。”
蕭少英道:“為什麼我—定會有?”
灰衣人道:“因為你有朋友。”
蕭少英大笑,笑聲剛出,又立刻掩住了嘴:“現在我們還沒有開始喝酒,若被人發現了.豈非煞風景?”
灰衣人道:“所以你就應該趕快躺進去,趕快開始喝。”
蕭少英道:“你呢?”
灰衣人道:“我不急。”
蕭少英一條腿伸進了棺材,忽然又縮回來,笑道:“你是客人,我應該讓客人先進去。”
灰衣人道:“不客氣.你先請。”
蕭少英又笑了:“先進棺材又不是什麼好多,有什麼好客氣的?”
他終於還是抱著酒罈子,先坐了進去。
灰衣人看著他.眼睛裡忽然露出種很奇怪的表情.道:“棺材裡面怎麼樣?”
蕭少英道:“舒服極了,簡直比坐在床上還舒服。”
灰衣人談淡道:“你覺得很滿意?”
蕭少英道:“滿意極了。”
灰衣人冷冷道:“那麼現在這口棺材就是你的了,你就躺下去吧。”
蕭少英好象還聽不懂他的話,笑嘻嘻道:“酒還沒喝完,怎麼能死?”
灰衣人道:“不能死也得要死。”
最後一個“死”字剛出口,他的手已閃電般伸出,斜切蕭少英的後頸。
這一著也完全沒有花招變化,卻也是殺人的招式!
蕭少英就算很清醒,就算手腳都能活動自如,也未必能閃避這一掌。
何況他現在已經醉了,又已坐在棺材裡。
棺材總是不會太寬敞的,能活動的餘地絕不會太多——死人本就不會冉需要活動的,
這灰衣人要殺人的時候,居然還先要人自己躺進棺材裡再動手。
他不但出手快,用的法子也實在太巧妙,他實在已可算是個殺人的專家。
蕭少英已閉上眼睛。
你遇到了這麼樣一個人,除了閉上眼睛等死之外,還能怎麼樣?
只聽“波”的一聲.有樣東西已被擊碎,鮮血大量湧出來。
碎的卻不是蕭少英的頭,而是酒罈子,流出來的也不是血,是酒。
灰衣人這閃電般的一掌,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砍在酒罈子上上。
蕭少英卻好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直著眼睛怔了半天,才大聲道:“我們講好了一起找個棺材喝酒的,你怎麼把我的酒罈子打破?”
灰衣人冷冷地看著他,好象也看不透這個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醉了?”
蕭少英火更大:“誰說我醉了?我比狐狸還清醒十倍。”
灰衣人道:“你還要喝?”
蕭少英道:“當然要喝。”
灰衣人的心沉了下去。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好象已落入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圈套。
一個看來好象很滑稽、很荒謬,其實卻惡毒無比的圈套。
灰衣人道:“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