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村頭池塘邊。一個人影除去身上衣物,泡在水中,調小手電筒光圈,在微光下仔細地照著自己的身體。
突然,人影心生警覺,第一時間滅掉了光,低聲喝問:“是誰?”
一個冷漠如狼的身影在夜空下顯露,陰暗的殺意不經意間充斥周遭,便聽巴桑冷冷道:“這麼晚不睡,在這裡做什麼呢?肖恩。”
肖恩站起身來,道:“哦!原來是巴桑啊!我睡不著,打算出來洗個澡,沒想到把你吵醒了。”
巴桑聲音依然不急不緩,冷冷地說道:“洗澡?你最近的行為很奇怪啊!自從我們爬上這紅巖平臺……”
肖恩哼道:“你多心了,我感覺沒……沒什麼不同。”
巴桑道:“切記,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大家的事,我會殺你。一說完,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肖恩喃喃自語道:“哼!殺我,你又知道什麼?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又點亮了電筒,想著:“我所知道的方法都嘗試過了,究竟有沒有被那人種上蠱毒啊?該死的,難道這就是我們間的差異?一點痕跡都沒有。他真的會對我下手?不,應該不會……只是萬一……”
尚未回到房間,巴桑忽然停步,佇立在風中,屏住了呼吸,全身毛孔收縮,瞳孔放大,彷彿和黑暗融為一體。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就在四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雖然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可此刻的自己,就像裸露的嬰兒,正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下。是誰?或者,是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巴桑才感到那種危機漸漸遠離。他小心地呼吸著,悄悄走回房間,心跳漸漸平和,只是雙腿仍有些發麻。
房間裡,另一個人同樣暗暗鬆了口氣,輕柔地撫摸著懷裡的另一半生命,好令她睡得更加安穩。
2、上天梯
第二天,吃飽養足,收拾行裝,開始攀爬大巖壁。
大巖壁攀爬,在攀巖之中,屬於頂級中的頂級。主要是人的體能有限,加之目前最長的安全繩也不超過一百五十米,要攀爬上千米高的大巖壁,絕對無法一天徒手到頂,必須揹負大量的器械,並在巖壁上宿夜,靠著一根安全繩掛在半空,不管吃喝拉撒,全部在上頭解決。
兩千米的高山,就算步行也要花大半天時間,更何況是在無法立足的垂直巖壁上?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宏牆,每個人都暗暗吸氣。
岳陽和趙祥輕靈,負責打頭陣,緊跟在後面的是胡楊隊長和巴桑,然後是唐敏、張立和肖恩,卓木強、亞拉法師、呂競男在最後。
攀至三十米以上,岳陽才開始沿途留下安全固定點,為了保障安全,加大了密度,每五米左右便固定一次。繩索長度不足,僅用兩根主繩當安全保障繩,每個安全固定點都用主繩在上面打結,最後一人經過之後,還得解開主繩,拆除安全固定點。
這十人就這樣利用兩根主繩,形成一條百米體長的小蠕蟲,在崖壁上艱難挪移。既要固定,又要解除固定,攀不了多久,就得停下來休息片刻。最前面和最後面的人,無疑是最費力、最辛苦的。
原本攀巖並沒有如此困難,可他們必須將揹包連同沉重的武器都搬上去。每人幾十公斤,加在一起就是幾百公斤的負重,大大增加了難度。
整整一天懸掛在峭崖陡壁上,無論對體力還是意志力,都是一大考驗。大多數時間,必須像壁虎一樣攀爬在接近垂直的山岩上。這道山岩實在是太過平直,縫隙和巖褶都少得可憐,一不小心腳下就打滑,雖然不至於掉落,但擦傷總免不了。在沒有防護裝備的情況下,才爬不到兩百米,眾人的手肘、膝蓋就多有擦傷。
攀爬到四百米左右,胡楊隊長髮現插在裂隙中的巖塞鬆動,正準備再加固一枚,突然腳下一滑,整個身體頓時失去支援。
“咔嚓”一聲,那枚巖塞果然掉了出來,主繩鬆動。
下面的巴桑感到繩索上傳來的變化,這時候,他正處於半休整狀態,手上沒有攀附任何岩石,唯有雙腳蹬著巖壁。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也失去了平衡,離開巖壁,全身重量掛在了主繩上。
跟著是唐敏,她也猛一沉,失去了與巖壁的連線。“嘣嘣”兩聲,又有兩枚巖塞脫落,三人以主繩為圓心在空中畫了道圓弧,從左晃到右。一個東西被從唐敏揹包裡甩了出來,她“呀”的叫了一聲。跟在她身後的張立本想伸手撈,但那個小東西已被甩得老遠,瞬間不見。
所有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胡楊隊長馬上考慮著,是不是要割斷自己的安全繩,以免主繩承受太大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