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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經不能再拖了,那是顆子彈從前肩穿過後肩穿出,造成了貫通傷,幸運的從鎖骨和肩胛骨之間穿了過去,並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一路逃亡,沒有機會好好包紮傷口和及時處理,現在傷口處已開始發紅發炎,紅腫的周圍是一圈青色,淡淡的黃色組織液從傷口兩端滲出來。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張立不敢想象,這一路在林間蕩繩縱跳,巴桑是怎麼挺過來的。

巴桑用小刀旋開步槍彈,自己扒拉開那洞口,將火藥灌進去,雖然嘴裡咬死了獵刀刀柄,當火花衝出,煙霧從傷口兩端冒起時,還是全身一陣痙攣,隨後,巴桑滿頭大汗的挺了過來。岳陽和張立都滿懷敬畏的看著這個鐵人,真是沒想到,原本史泰龍才玩的遊戲會真實上演。當張立用繃帶給巴桑包紮時,巴桑自己取出一隻野外用“TAT”胸肌注射,雖然說吸收慢一點,但效果和臀肌注射是完全一樣的。

四人身上的小擦傷都已經擦了膏藥,岳陽屁股上中那一彈入肉僅半截,跑動中已掉落,傷口都乾涸結疤了,又做了些常規處理,已沒什麼大礙。他們知道,此刻身處普圖馬約河系,所有的大小河流最終都匯入普圖馬約河,河道四通八達,但是一直順河而漂,一定會在主航道內碰上游擊隊武裝力量。所以,透過羅盤,他們一直小心的規避著這種情況的發生,保持航向朝正西方,如果河道轉向西南或是南方,他們寧肯棄筏入林,繞過一片叢林,再從林子的另一頭做木筏,重新選擇一條平行向西的小河下漂。反正林子裡什麼都不多,就是木材奇多,擁有利器的他們,造木筏比搭帳篷還容易。

如此逃了一天,終再沒碰到白天那種被圍殺的困頓局面了,午間在河邊捕到幾條紅頭皇冠魚,晚上則抓到只蛛猴,雖說有些殘忍,但四人飢腸轆轆,吃得狼吞虎嚥。雖然途中有幾次直升機從上空掠過,不過他們躲在這樣密集的樹林中,有十分的把握不會被發現,除非敵人在直升機上安裝了紅外生命成像儀,不過那種東西似乎不太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一天的經歷可謂非常之糟糕,用岳陽的話來總結,就是他們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群莫名其妙的敵人,打了場莫名其妙的戰爭。最後被敵人橫追千萬裡,四人可謂丟盔棄甲保了小命。

到了深夜,吊船已經綁好,岳陽則很離奇的選擇了吊袋,吊在樹杆上以直立的姿勢睡覺。卓木強沒有入睡,他翻身下地,幾下功夫就爬上了一株大樹,樹丫上早斜躺著一個人,巴桑。

巴桑一直看著星空,見有人上樹,也不回頭,直接道:“快十點了,你還不去睡?”

卓木強道:“你不也沒有睡嗎。我……我是為白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巴桑滿不在乎道:“那樣的事,不需要道歉吧。我相當明白你們的當時的處境,每一個玩命的人都要經歷這一步,第一次殺人,那是很難邁過的一道坎。以後殺得多了,習慣了就好。”說完,他又目不轉睛的看著浩瀚宇宙。

對於巴桑的說法,卓木強很難接受,但是似乎也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在野外生存,特別是遭遇敵人的時候,人的生存選擇權也就變得和動物一樣,強者生存!當在野外獵殺動物作為食物的時候,恐怕很少有人會心軟,但是當這種動物變成和自己形象相近的同類,而且殺死他們並不是為了食用,還能毫不猶豫的下手的又有幾人呢?或許真如巴桑所說的那樣,其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生存,吃食物是為了生存,而必要的時候,殺死他人,也是為了生存。羅傑斯的自我中心論便很理性的分析過這樣的觀點,人的出生得到自我人格之後,以自我為中心的心理便已經形成,首先想到的總是對自己有利,然後才是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再外面一圈則是自己的族人、老鄉;再遠可以是同種族的人,同一個國家的人,然後是全面的人,最後才是脫離了人類群體的自然界萬事萬物。這樣一個以自利為中心的同心圓,非常形象的表達了那種利益共同體在個人心目中所佔的分量,如果是自己與他人利益發生衝突,那麼首要想到的是維護自己的利益;如果是自己身邊的人與陌生人起了衝突,便會佔在自己人這邊;如果老鄉和外地人有矛盾,總要護著老鄉一點;當人和動物直接敵對時,那幾乎都是幫人為主。可是這樣做,真的就是對的嗎?還是說,人始終保留著動物的劣根性,或者從某種角度而言,人其實永遠都只會是動物,而不會是別的什麼。

卓木強幽暗的想著,良久無言,黑夜中,巴桑莫名又說了一句:“這兩天都能看到星星,唔,情況看起來不怎麼妙埃”

“什麼?”卓木強回過神來,他突然想起,剛才自己上樹的時候,巴桑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