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趕緊察看,果然,有四頭狼在山坡上,它們行動的方式很古怪,急速奔跑一段距離,就停下來,昂首張望一番,隨後嘴微張,似乎在發出低吼。他突然有種感覺,其中一隻狼,似乎有意無意朝自己看了一眼,岳陽嚇了一跳,再看時,那狼又跑開了。
“是巡邏兵1岡日道,“那是白眼的手下,它們負責外圍的警戒工作,如果有別的敵人來打亂它們的作戰意圖,它們就向狼群發出警告,這樣的巡邏兵肯定不止一隊。”
張立驚奇道:“大叔,你能認出那是白眼的手下?”
岡日道:“白眼那群狼來得最早,到這裡都快七年了,那白眼狼還在我家附近住過半年,我怎麼會不認識?”
“嗯,在大叔你家附近住過半年?”
岡日看了看卓木強巴,又看了看岡拉,悠然嘆息道:“唉,還不是因為岡拉1他壓低音量道,“強巴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岡拉心情很不好,每天都蹲坐在門口,天黑了也不肯回來。就這樣過了半年,一天晚上,它突然把那隻白眼狼領了回來,安置在我家後山那草坡上,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白眼的家族移居到了我家附近。當時那隻白眼,估計是挑戰頭狼的失敗者,一身都是傷,長得又瘦,在風裡直哆嗦。你是知道的,岡拉是喝狼奶長大的,它和狼之間一直就有某種情愫,那時候你又剛離它而去。那白眼狼別的倒沒什麼,只是一身白毛和岡拉有幾分相似,估計也就是這個原因,岡拉才把它救下來,在那山坡養了大半年的傷,岡拉經常把自己的食糧藏一部分起來,偷偷地給它。那狼也知恩,傷好了之後也會捉些野兔什麼的,給岡拉打打牙祭。有時能看到它們在一起,雖然那狼小了點,但岡拉似乎很開心,也沒從前那麼憂鬱了,我想它也到了那個年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知道並不是那麼回事,雖然有時候它們顯得很親密,但岡拉根本不允許那匹狼碰自己,每次那匹狼要有什麼越軌的舉動,岡拉就會狠狠地教訓它。有一次教訓得狠了,那匹狼跑掉了,就沒回來了。原來,它又一次去挑戰頭狼,而且成功了,在岡拉和狼群之間,它選擇了後者。”
卓木強巴嘆惋道:“可惜了,岡拉為什麼不接受那匹狼呢?”
岡日低聲埋怨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岡拉它真正喜歡的,是你啊1
卓木強巴一愣,岳陽和張立也是相當的驚奇,不過他們很快對了一眼,同時想起他們的雌性吸引論,果不其然!
岡日低聲道:“你不知道,當年我們讓岡拉自己選擇,是留下來還是跟你走,對它來說是件多麼痛苦的事,你走了之後它在我懷裡委屈地哭啊,哭得我心都碎了。這些年你寫的每一封信,我都要念給它聽,每次聽完,它都會坐在家門口,望著你走的方向,它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那一人一狗,在草甸上自由地嬉戲奔跑,追兔子,扔樹枝,下河泡澡,不管走到什麼地方,一蹲下岡拉就會撲到懷裡;躺在草地上看藍天白雲,岡拉就會坐在一旁;給它插朵小花,它會去河邊映照,岡拉是頭罕見的有我識的靈獒,它知道那個水中的倒影是自己……
剎那間,與岡拉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湧上心頭,卓木強巴覺得心尖一酸,眼眶溼潤了。
岳陽和張立也收起戲謔的心情,回頭看岡拉,只見岡拉背對著他們蹲坐,仰望著胡楊隊長手中的精密儀器,雙肩隱隱抽動。他們可以想見,當年強巴少爺離開時,岡拉需要做出怎樣痛苦的抉擇,一面是養育自己長大的親人,一面是自己心中喜歡的人,對岡拉而言,那才是真正的愛在心中口難開呢。
為了避開這個傷感的話題,岳陽對岡日道:“岡日大叔,我看現在它們一時也打不起來,不如你跟我們說說,這第三群狼,究竟是一群怎樣的狼,它們的首領在哪裡?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
岡日苦笑道:“首領啊,呵呵,我從來沒見到過,但它肯定是在狼群中,我一直有種感覺,那首領知道我在暗中觀察,它只是不揭穿我。哼,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什麼,什麼?什麼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大叔你說清楚埃”
岡日道:“你們到我家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羊?”
羊?岡日這麼一說,岳陽想起來了,道:“沒有啊,你的羊圈是空的,難道說……”
岡日點頭道:“對,我家的羊,都被這群狼給偷……哦,是被借走了1
卓木強巴也暗吃一驚,道:“你是說,你的一百多頭羊,全都被狼虜走了?岡拉呢?”他看了岡拉一眼,岡拉假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