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了兩大罐銀元和金條,是九姨父生前埋藏下來的,九姨才知道,她家原來有這麼錢呵!
解放後,父親的工資陡減,九姨父曾出謀幫助我家,在董家大院裡辦起了,磚茶生產小作坊。
磚茶是山裡少數民族配製酥油茶的主要原料,酥油茶是他們的主食,所以磚茶每年需要量很大,我家制作的磚茶質量好,全由九姨父幫助銷到少數民族地區,賺了不少錢。
每天,我和二姐放學回家,看見院子裡曬滿黑黑一片、壓制出的茶磚,總要過去翻翻,陣陣茶香,讓人陶醉。
“這是我家制的!”
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可能是我80年代後,棄教從商的潛意識吧?
一年後,我家從董家大院搬到大井街徐家院子,茶磚生意也就停止了。
九姨愛打麻將,在麻將桌上認識了一位姓任的太太,其丈夫姓周,介紹給我媽認識後,我們稱她為周伯母。
周伯母的丈夫,解放前在江口縣稅捐處當科長,算是和父親幹過同樣工作,所以很快就和我家混熟了,成了世交。
周老家在南充,剛解放他老家倆兒子,來江口縣找工作,他家住不下,就暫住在我家,和三哥、四哥住在一個房間,床上擠不下,就鋪地鋪,睡地上。
太平街地處縣城外,51年土匪叛亂。
一天晚上,土匪在緊臨太平街的觀風樓跟解放軍打仗,槍聲響了一夜,我嚇得躲在母親懷裡,矇住耳朵一夜沒睡。
第二天聽說:
土匪想血洗太平街,過觀鳳樓時,被駐守觀鳳樓的解放軍發現,雙方交火,打得利害,土匪被打死了幾個後,士氣大減,天亮快了,土匪想放火燒了鳳觀樓,被趕來增援的解放軍撲滅,屍體還來不急拉走,土匪便匆匆跑了。
三哥著急地問:
“現在屍體還在嗎?”
有人說:
“還在,我剛從觀鳳樓看了回來。”
我知道三哥要去看。
三哥十多歲了,大哥不在,算是家中老大,母親很少管他。
我趁母親沒注意,一個人溜到院子門口等他,果然,一會兒三哥從院裡跑了出來,三哥見是我在等他,高興地牽著我的手,一溜煙跑到了觀鳳樓,土匪屍體全燒焦了,一個屍體仰面躺在牆邊,嘴張著,一隻手向上伸,手指半缺,指向藍天,“死前他想說什麼呵?”我不敢多看,拉著三哥回家了。
母親感到住在太平街不安全,決定託人在城裡找房子搬家,周伯母聽說後,介紹說:
“大井街有個院子,解放前是徐家大地主的詞堂,解放後徐地主和老婆都被人民政府鎮壓,大兒子也死了,大兒媳沒有生活來源,想把詞堂租出去住人,租金便宜。”
母親隨周伯母看了房子回來說:
“房子可以,院子沒有董家院大,但精緻,分前後兩院,後院祀祭堂兩邊是客房,右邊較小,左邊較大:可隔兩大間,有廚房,庫房,還帶一個小天井。前後兩院除客房外,全是廂房,加起有十多間,全可住人。我和周伯母商量了,決定兩家都搬到徐家院裡住,他家人少,租用後院的右客房,我們租左客房。”
51年我們家搬到了大井街,一住就整整住了40多年。
在徐家院子,我渡了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時代,生活充滿了歡樂和悲傷、貧困和艱辛、失望和憧憬、幻想和破滅、愛情和甜蜜……直到90年代初,徐家院子的土地被徵用,我家才離開大井街這塊熱土,迄今大井街徐家院的情景,還頻頻出現在我的夢裡,兒時的夢幻讓我終生難忘!
我們和周家入住徐家院子後,前後院先後搬入了:陳國威家、唐清平家、肖大爺家、楊華華家、畢彩雲家、張少蘭家、趙元村家、劉家嬸家、任姥姥家、海娃家、嚴老師家等十多戶。
前後院都住滿了,連廁所房裡的毛坑,用土填了,也住上人。政府將徐家院子罰沒充公後,徐家大兒媳婦因沒有地方住,就在廁所門的房簷下,用竹籬笆隔了一張床位,住了下來。
到大井街後,我和二姐又重新到縣第二小學報名讀一年級,但我們沒有同班了。
我和二姐從祖山開始,讀了三次小學一年級,真是好笑。
三哥、四哥在文廟中學讀中學,申請準了助學金後,住校,每星期天回家一次;大姐在第二小學上三年級;以後大弟、麼弟也在第二小學讀書。
母親一人操持家務,裡外勞累,非常辛苦。
從那時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