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比,廖建國勝在年輕,四十出頭,正是男人在事業上有建樹的黃金年齡,看似溫吞實則不急進,穩紮穩打地拼上來,這樣的人,能對目前的情勢一無所覺?舒楝也不急於開口了,淡淡品著酒,沒道理她這個遞訊息的上趕著求人聽。
廖建國一口氣把酒喝光,重重地放下酒杯,沉聲說:“你讓老閆不必費心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不會說瞿總半句不是的,雖然小節上我不贊同瞿總,但他帶領集團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這種強悍的領導力,我很佩服,於私,瞿總對我有知遇之恩,從分公司到集團,他一直提攜我,你覺得他出事了,我會夥同別人踩他一腳?”
舒楝抿了一口酒壓下心驚,看來老閆並沒有說實話,本來傳廖建國上位,她就覺得奇怪,國企向來講究論資排輩,他有能力,但就資歷來說他差徐有才一大截,徐有才在集團樹大根深,廖建國是空降兵根基淺,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怎麼鬥?
她估摸著,老閆和徐總大概想策反廖總被拒絕,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耍手段除掉廖總,既然不能一條心,乾脆廢棄。之所以不跟她交底,估計怕她不會輕易下水,只好把情況說嚴重了,廖總上位勢必會威脅到他們的利益,包括她舒楝也不能置身事外。況且小人常慼慼,廖總又的確出色,怎麼看都是一大威脅,老閆和徐總想搬開這塊攔路石也就不那麼令人費解了。
廖建國看舒楝沉吟不語,遲疑地問:“你不是……”
舒楝斟酌了幾秒,改換言辭,“廖總放心,我不是他們的馬前卒,只是想提醒一二,廖總跟瞿總去海南這件事恐怕會被人拿來做文章,總之多加小心”
廖建國的背一下繃直了,“你瞞著老閆向我通風報信?”
舒楝點頭,“海南之行我也去了,被人當槍使,恕我敬謝不敏”
廖建國一點即通,他不禁皺眉,“你這麼做考慮過後果嗎?就算去別的部門,你在集團的日子也不好過,去分公司的話,我可以幫忙”
不需廖總告誡,舒楝很清楚等待她的是什麼,集團內部派系分明,除非是正常調任,像她這種叛門而出的,誰敢冒著得罪徐總和老閆的風險啟用她?以她目前的職位來說,只要不是去做老大,從集團到分公司都相當於流放,前景暗淡。孟源就是現成的例子,她還是自己申請去分公司的,也就清閒心靜這個優點值得一提了。
舒楝托起酒杯晃了晃,“約了廖總後,我就做好了離開城投的準備,至於去處,就不勞廖總掛心了”
廖建國舉杯,“酒錢算我的,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吱聲”
舒楝舉杯輕觸,“乾杯!”
如果你有過壓的問題,你要解決它,但你不想在夜店大汗淋漓的熱舞,也不想隨便找個人在陌生的床上翻滾,更不想跟瘋子似的抓住朋友大倒苦水嚎啕大哭,那就把自己灌醉吧,喝到意識模糊,輕飄飄地摸回家,倒在床上,像死狗一樣,一覺睡到天光大亮,舒楝就是這麼幹的!
昨晚告別廖總後,舒楝又續了攤兒,她打車到曾經租住過金桃新村,那裡的大排檔通宵達旦營業人聲鼎沸,她要了麻辣小龍蝦和一瓶二鍋頭,這種搭配真是地獄般的享受,第二天睜開眼睛,感覺嘴巴還在噴火。
舒楝收拾停當,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通勤妝容一絲不苟,看上去武裝得無懈可擊,很好,退場也要有範兒。
平心而論,服務了五年的地方,投注了青春和心血,這並不比經營一段感情和建立一個家庭容易,老閆不是什麼好上司,有了功勞是自己的,有差錯了推給下屬,也就肯放權給下屬這點值得稱道了,沒了這點自主權,很難想象她能堅持下來不走人。
辭職就像離婚,你知道這份工不盡如人意,可時間成本高昂,投入得越多越不甘心放手,以為抻著就能反敗為勝——這是大多數上班族忍耐上司,繼續工作的原因之一,舒楝也如此,將辛苦打拼出的業績拱手讓人談何容易。
頂頭上司不肯擔待責任,職場中這種領導並不少見,但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陰謀家就另當別論了,誰知道什麼時候他背後捅你一刀。
尤其這次,老閆借刀殺人,成了,他得利;不成,他也不吃虧,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倒是她,成與不成,都會沾一身腥。
舒楝一點預兆沒有地交了辭職信,老閆拉著臉,翻來覆去看了兩遍,他想當然地問:“你對我開的條件不滿意,還是不想做那件事”
“別逗了閆老師,徐總的位置穩當著呢,根本不需要我多此一舉,你知道的,費勁巴力做的雜誌被賣了,我甚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