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奏摺還在路上。”
我的全部心神都被這個訊息佔據了,急切地開啟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事成,即歸,勿念。”
長出了一口氣,惶惶不安了幾日的心,終於可以放回肚子裡。這也許是這幾日以來,唯一的好訊息了。可是轉念一想,事情到現在可以說才發展到最危險的階段,每一步都更接近京城,也更接近危險,狗急跳牆,何況是人,一個不小心——
我看了他一眼,他站起身說道:
“朕已經派了心腹前去接應。不要擔心,事情至少已經成功了一半。”他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這就走。”
雖然說了要走,但是他卻還是坐在我床沿上,彷彿生了根,一動也不動。
“魚姑姑,送皇上!”
這個樣子算是什麼!我躺下,閉上眼睛,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起床時,已經過了中午。因為我這一昏,原本該進行的請安儀式,也被皇帝下令安排到明天在進行。
“這種小事就交給她們做就好了,您快去休息吧。”我從魚姑姑手中接過燉好的散發著藥味的補品,只有在心中嘆氣的份兒。看來暗香真是鐵了心嚴格執行食譜,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受苦受難了。飛速倒進胃裡,再含一棵酸梅,不行了,一定要讓暗香改進一下味道。
“娘娘,昨日——”魚姑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昨日之事不必再提,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我打斷她的話,直覺她想說的,必不是我想聽的。
“那個攔轎喊冤的女子要怎麼處置?”
“先這麼放著吧。”我想了一下:“這人已經送到皇上那邊了,還能由著別人處置嗎?好容易迴避了不用夾在中心,要是動錯了,反而麻煩。姑姑放心,這事我們不急,急的人多著呢。無論是誰,只要有所圖謀,逼到份上了,這尾巴自然就露出來了。那狀子您也看到了,這是我們該插手進去的事嗎?”
這估計是碧落朝有史以來最出人意料的官司了。所告之人是文家庶出子弟文徵。那女子告他強搶其夫入府□淫樂,致使其夫不堪忍受憤而自殺。說實話,這個強搶男子致人死亡,古代歷朝法律中都沒有相關規定,只能適用類推原則。然而文氏子弟雅好龍陽,竟還因此鬧出了人命,這對號稱以詩禮傳家的文家,絕對是不想外傳的恥辱。而被政敵捏住這樣的把柄再翻了出來,這把柄也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以這女子的身份,能把事情鬧到這份兒上,只是怕這後頭的人,和裡面的人脫不了干係。”魚姑姑眉宇深鎖。
“一邊是想遮掩,一邊是想翻案,卻生生要將本宮扯進去。姑姑您猜猜看,這幕後的人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有人想借此動搖您在後宮的地位?”
我用手指敲敲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姑姑您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這個後臺,無論是誰,可能對我有幾種考慮。其一,透過這件事向我示好,讓我有機會將此事內部處理,大事化小。如果是這樣的話,讓人攔我的車駕,把小事化大,顯然不是好辦法;其二,透過這件事試探我的態度和深淺,這點是非常有可能的,一邊是想打壓外戚的皇帝丈夫,一邊是文家最強後盾的太后婆婆兼姨媽。處理不好,就是裡外不是人;其三,也是姑姑剛剛說的,我認為也是最可能的。這人將此事鬧到我面前的目的,是藉由此事陷我於兩難,無論插手不插手,都是一身腥。如果不插手,我這個文家一手扶植起來的皇后,也許就會因為態度曖昧招致皇帝的厭惡,而文家也會因為我的“見死不救”對我心存芥蒂。而插了手,勢必要選擇一方,無論選誰,都會削弱我在後宮的位置。
這個案子到底有什麼目的?著實讓人想不明白。局倒是精妙,可是未免忘記了前提——皇帝對文家,是否已經到了必須除之而後快的地步。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把這件事情鬧大,只會傷了文家、太后、皇帝以及整個碧落皇室的面子,而皇帝又怎麼可能冒著一併得罪太后和文家的危險,去維護一個小小的村婦?
這件事關乎的是王權與平衡,那小小的正義,又有誰會去關心?
如果我是文家主事,現在就會讓文徵詐死隨便發配到哪個角落,當然,如果要做徹底一點,乾脆讓他去死,然後風光下葬。被告的當事人都死了,自然就不會有什麼案子了,如果還有誰抓著此事,皇帝也能擺平。文家的面子,太后的面子,乃至皇上的面子,就都保住了。面子保住,再去追查幕後的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