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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曉聽沒聽進去我說的話。我又在門邊發了一會呆,直到新露出來的那片綠葉又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思忖他們應該都散了才披了件外衣朝玉暖閣走去。

敲敲屋門,裡面果真沒人應答,我舒了口氣推門進去,暖氣鋪面而來格外的舒服。裡方與我離開之時沒什麼異樣,僅是外廳的桌上擱了兩盞涼茶,一副畫卷,都沒有動過的痕跡。我恰好有些口渴,拿了衣確定簪子完好後隨意取了一杯喝了,正欲回去,衣襟勾帶之下自桌上滾下一副畫卷,攤開展在地面。

斂了衣袖抱著外衣蹲下些,我就著門口的光打量一會那副畫卷。其間勾勒一方奇異的世界,無山無水,僅是一片混沌荒蕪。我捲了畫軸放在原處,見著桌腳邊還擱了不少畫卷,想著這上頭一絲封印沒留,不該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便一個個的展開看了。

畫內大多描的都是這個地方,且因為這畫並非是細細描繪出來,而是粗略勾勒的,故而我茫然的看了幾幅之後一絲頭緒都沒。但翻到最後有一副圖繪得很是細緻,添上幻力之後幾乎與真實場景一般無異。

那畫繪的是一個聚靈的結界之內呵護著一個的小男孩,男孩爬到結界的邊緣,緬著純真的微笑將手貼在結界之上,小小的手掌印被結界之外一位衣衫襤褸的女孩輕輕貼著,那份輕柔之意,像是最為真摯的守護。

可惜男孩嘴唇發紫,臉色蒼白,連支起那隻手都顯得吃力,顯出一份難得的執拗。畫中的視角,我瞧不見結界之外女孩的表情,只看見她白皙的背上爬滿了可怖的疤痕,揹著男孩的那隻手,近乎沒有完好的面板。我卻無由來的直覺那女孩的臉上始終還是帶著笑的,因為她給男孩看見的所有肌膚都是完好的,否則就是被破損的布條遮好。

這是誰在支撐著誰呢?

我自問還不是個無情的人,瞧著這樣的場景難免有些不忍。

我合了畫卷,將杯中的茶飲幹,藉著那涼意的清潤緩了緩情緒,片刻後推門出了玉暖閣。總歸不過一副畫卷,思忖太多又有何意義?

翌日,天色將起的時候,我收拾了幾張封印的符紙,出門尋弦月去了。今日帝君他們要過來,我既然負責弦月,就得挑起這個大梁,哪怕需動些手腳也無所謂了。

滿園都空蕩得很,人氣甚少,連尋個人問問都不得。我以為想找著弦月不是件易事,但大老遠我便能聽見劇烈攪動水的聲響,冷氣一陣蓋過一陣的撲來,像是玉寒池那邊的墨蛟出了什麼事。

我捏著符紙,慢慢靠過去。遠遠得見弦月那廝玉寒池的水面之上威風凜凜的站著,警告的發出陣陣咆哮,墨蛟則露出大半截的身子靠在距弦月甚遠的岸邊,小心的瞅著弦月。

按身形來比對,弦月甚至沒有墨蛟頭顱大,論長相,弦月伶俐可愛,墨蛟則獰惡霸氣,但相對對持的結果卻同外表不符,略顯怪異。

我擔憂帝君來時見著的正是這麼副兩獸爭鬥的場景,顧不得其他的走到池間走廊之內,衝弦月道,“弦月,帝君該到了,你……要不要回去歇會?”這地方正是自院門進來的必經一路,我來硬的拼不贏弦月,只好軟語相勸。

弦月並不理我,優哉遊哉的一步步朝墨蛟走過去,喉間低低的聲響,一副找茬的模樣。然走了兩步,眼中精光一晃而過,忽的往墨蛟的一側撲過去,墨蛟受了驚直覺的朝一邊一閃,巨大的身子狠狠砸在水面,漸起一層水牆,竟是直直朝我撲來。

它眼中那道詭異光芒閃過之後,我就覺著不妙,沒想他直面著墨蛟,真正想整一整的人卻是我。

玉寒池的寒氣我先前有過一點見識,僅僅一滴都會讓我難以招架,更遑論這麼一層水牆直直蓋過來。池上的走廊都覆在水牆之下,我哪怕駕遁光躲開也是來不及的。且玉寒池的池水,我若是用護體結界來攔,估摸我體內的靈力都會隨之一齊被冰封起來。

我一向覺得我同弦月雖說合不大來,但也輪不上有深仇大恨,它藉此來對付我,委實過了些。我面迎著水牆,無奈之下祭出萬漠軒給我的類似於傘的法寶,也不管能擋下多少水,只眯著眼催動靈力。希望能少濺一些水到身上。

手上舉著的傘一沉之時,一件雪白衣袍驀地兜頭罩下,帶著一種近乎冰雪般清雅的氣息。一股極致的寒意順著我握著的那把傘傳至我手上。

耳邊有聲音淡淡道,“鬆手。”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涼薄與溫柔的對比

我被衣袍包的嚴實瞧不見外面的情況,但是自那聲音我也知曉是我那師尊出手救了我。

墨玥雖然提醒了叫我鬆手,但是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