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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帝登位後,保留了永寧宮作為太后的居所,沒有再遷宮,一來是因了歷代太后所居安慈殿年久未修,一來也是因了永寧宮是裴太后一生榮寵所在,新帝純孝,以從前榮寵安太后餘生。

沈羨跟在那小宮人的後頭,見她低著頭,只露出了半張青澀的面孔,不由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那人愣了愣,回道,“奴婢碧桃。”

沈羨笑了笑,點頭致意道,“碧桃姑娘。”

那小宮人年紀尚幼,少有人客氣待她,不由囁嚅道,“沈女官不必這樣客氣。”

“有勞碧桃姑娘引路,應當致謝。”

碧桃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沈女官,太后,太后不愛聽人違逆她,你切記。”

沈羨眉眼柔和,笑起來更是溫和,令那小宮人有些不肯移開目光。

“永寧宮到了,多謝碧桃姑娘。”

沈羨向著她淡淡一笑,也不需她再引路,獨自進了永寧宮內殿的大門。

裡頭很安靜,只有兩個內侍守在門口,見沈羨過來,便將她讓了進去。

裴太后一人坐在鳳頭扶椅上,冷冷瞧著門口那道纖細的身影。

“臣,沈羨,見過太后,太后千歲。”

沈羨垂首一拜,久未聽見平身,儘管伏低了身子,卻不曾彎了脊背。

裴太后冷眼瞧了半晌,忽然抬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之上,斥道,“沈羨,你可知罪!”

這雷霆的怒意來的實在有些突然,沈羨未起身,仍是垂目應道,“臣不知。”

裴太后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沈為清手裡的東西,如今到了你的手裡,你竟敢說不知!”

陵州案過去已有許久,先帝遺詔一事,進入沈羨的視線以來,一直都被隔絕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暗流湧動之下。

如今,裴太后一語便撕破了這些時日以來,眾人悉心鋪好的這一層窗戶紙,令沈羨心裡面莫名就生出了許多荒謬感來。

甚至,遠遠超出了沈為清三字出現在她耳邊的恍如隔世之感。

她緩緩抬起頭,迎上裴太后審視的目光。

“臣不明白。”

她確實不明白,不管是她父親贈她的這塊小玉,還是謝真案背後千絲萬縷的隱情,或者是顧叢春日宴上的證詞之舉,甚至是,趙氏兄弟幾人,執著又決絕的棋局博弈。

每一樁事情都發生在她的眼前,卻又遮住了她的眼睛,似乎每一個人都想要將她隔絕在這些風波之外,卻又身不由己地將她捲入的更深。

她抬起頭,眼神清亮而堅定,仍是說了一遍,

“還請太后明示。”

裴太后閱人已久,一眼便看穿沈羨是當真不知情,不由有些怔住,她不可思議地瞧了沈羨半晌,忽然放聲大笑,“趙家的子孫,盡出情種!”

趙緒將沈羨握在手中這樣久,竟從未問過她先帝遺詔一事,趙家的兒子,都是些心軟的窩囊廢!

她一手指著跪在地上的沈羨,一手甩過寬大的袖擺,笑道,“趙緒三年籌謀,哀家只當是如何了不得,到了你身上,竟是想要護你出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