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座便傳位於下一代,還是身體虛弱卻勵精圖治以致最終拖垮了身心的謹慶帝,從未有過一任帝王像他父皇這般,因為刻骨的愛,捨棄了整個江山。身死,不如說心死,身疾可醫,而心病難治。
說不上是因為失望到了極致便是麻木,還是未曾從母妃死去的事實中走出來,他想問他把南謹的責任當作什麼,他想問他是否捨得六歲的洪遠,但是最後什麼也問不出來,他冷著臉,對著那個自身繼承了七八分神采的帝王,垂眸,輕輕問:“如今我身邊無人,父皇你如何認為我定能護自己周全?”
謹明帝伏下身子,眼睛與洪弈對視:“丞相周湛勤懇正直,深諳治國之道,日後政事上他必定會輔佐你,大將軍王鎮歡每年征戰,所向披靡,尚無敗仗,這兩人從先帝,經過朕這一代,忠誠之心不必懷疑,他們就算是死,也必定是死在守衛南謹的這條路上。”
洪弈抿了抿唇:“誰不知周丞相素有身疾,現在於朝中也已是強弩之末,而大將軍已到知天命之年,早已不復當年之勇,他們又能走多久,走了之後,朝中還有誰將我這個還未行冠禮的皇子放在眼裡?”
謹明帝一怔,慢慢坐起身來,彷彿今日才真正認識自己的大兒子,邏輯清晰,思路明確,前後利弊,就算是人情世故也已經如此的駕輕就熟,他輕嘆一聲:“弈兒,那你是否知道周丞相與王將軍之子,皆是名冠長安的人物。”
洪弈心中微微一動,有什麼漸漸填充了他麻木的心。
“周丞相之子周尋,天資聰穎,早年便已才華出眾,於眾多王孫之子中乃是脫穎的存在,而王將軍之子王承離,天分非常,精通武藝,兵法之術絕不低於其父。而這兩人,能否駕馭,令他們信服併為你所用,便得看你自身如何去做了。”
洪弈眼中暗下去的光芒驟然亮了起來,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彷彿還能聞到那日那人手中酒杯中溢位的香,不烈,如水般的散發出來,清清和和,他永遠都忘不了那日的身影。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的渴望一個人,然後他聽到自己壓抑的聲音。
“好。”
只要你將他留給我。
次日,謹明帝昭告天下,傳位於太子洪弈,二皇子洪遠封為親王。朝中雖有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