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待三位堂主開口,接著道:“江湖上不比官場,有幸進的人,只要有一技之長,早就該露出頭角來了,如果他們已經是小有名頭,到本館來透過會試,還情有可說,卻偏偏在未來之前,是個默默無聞的人,來到武館就一舉透過會試,而且武功還高出本館幾位正教習甚多,這豈不使人覺得可疑?”
他又喝了一口茶,接下去道:“再說,這兩人一個說是跟三山廟和尚練的武(單逢春),一個說是從小跟青羊宮張道人學的功,和尚沒有名稱,張道人查不到來歷,這不是可疑之二?”
三位堂主都沒有作聲,靜靜的聽館主說著。
金聲望放下茶盞,又道:“還有,這兩人還有一相同之處,雖然各有身世,但說出來的身世,又如風梗浮萍,孑然一身,也就是說,真正要查究下去,就無根可查,有這三點,所以我要他們留下來,嚴予查勘。”
胡在田道:“館主說得是。只是……”
金聲望不待他說下去,就嘿嘿然一笑道:“你以為既然無根可究,還能怎麼一個查勘法子,對麼?”
胡在田道:“屬下愚魯,屬下正是此意。”
金聲望冷笑一聲,面色更顯得深沉,徐徐說道:“言為心聲,動為行率,他們真要有為而來,一舉一動,豈會看不出端倪來?這個本座自有辦法。”
同一天的早晨,狄少青正在膳堂用早餐的時候,一直不見單逢春下樓來,他不知怎的心裡老惦念著他,只是眼巴巴的盼望著他,這也許就是緣吧,一見投緣,就會惺惺相惜。
用過早點,還是不見單逢春的影子,狄少青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步出膳堂,匆匆登樓,走到單逢春房門口,舉手叩著門,叫道:“單兄還沒起來麼?”
只聽單逢春在裡面應道:“是狄兄麼?”
房門呀然開啟,單逢春迎著道:“狄兄早啊!兄弟剛才起床,請裡面坐。”
狄少青連忙含笑道:“驚擾單兄了。”舉步跨人,一面說道:“兄弟沒見單兄下樓,才特地上樓來看看單兄的。”
單逢春道:“狄兄請坐。昨晚狄兄見訪,兄弟已經睡了,真是抱歉。”
狄少青看他已不似前幾天那樣冷傲,心中更是高興,說道:“我們是自己人了,何須客氣,兄弟和單兄一見如故。此次會試之後,只有三天假期,就要分發,可說會短離長,因此想邀單兄出去走走,不知單兄意下如何?”
單逢春抬起一雙清澈的眼神,看了狄少青一眼,忽然露齒一笑道:“狄兄自有佳人作伴,邀兄弟出遊,豈不冷落了裴姑娘了?”
狄少青和他相識已有多日,只有昨天會試之時,看他笑過,這還是第二次,也許單逢春一向生性冷傲,很少笑臉迎人,所以看到他的笑,就更覺可貴,也就特別覺得親切,看著他,含笑道:“單兄休得取笑,兄弟和裴姑娘只是初交,她昨天已經走了。”
單逢春看他只是怔怔的望著自己,臉上不覺微微一紅,移開眼睛,微哂道:“原來裴姑娘走了,狄兄才來找兄弟作伴的,如果裴姑娘沒走,狄兄就不會來找兄弟的了。”
“單兄誤會了!”
狄少青連忙正容說道:“兄弟自從第一次見到單兄,就心儀丰采,有一見如故的感覺,頗思和單兄結交,只是單兄懷才孤傲,始終不屑和兄弟交談,每使兄弟恢然若失,無法和單兄接近,直到昨天,單兄連奪三關,兄弟覺得比自己透過會試還要高興,單兄也以為兄弟可交,才和兄弟下交,古人說得好,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死而無憾,兄弟對單兄,心裡就有這份感覺。”
單逢春看著他,眼中神采閃動,但卻避開他的眼光,說道:“真的?”
狄少青興奮的道:“自然是真的。”
單逢春點點頭,低低的道:“我相信你。”
狄少青喜形於色,欣然道:“單兄那是同意了。”
單逢春問道:“狄兄要上哪裡去?”
狄少青道:“兄弟並沒有一定的去處,只是想約單兄出去走走而已!”
單逢春爽朗的笑道:
”
“鎮江所有名勝古蹟,狄兄和裴姑娘大概都去過了,正好給兄弟作個嚮導。”
接著輕唔一聲道:“有了,兄弟聽說和焦山臨山相對的象山,產一種五色石子,比金陵雨花臺所產還要美麗,色彩極為鮮豔,兄第從不使用暗器,但很想去撿一袋小石子來,當暗器使,在江湖上不是很別緻麼?”
狄少青笑道:“用彩色石子當暗箭,最好是女子使用,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