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狂呼亂叫，打著各種下流手勢。

運兵船後，是一艘旗艦。指揮倉內，檀香繚繞，燭影搖曳，一個身著素白絲綢和服的俏女子，懷抱由中國傳入日本的民間樂器琵琶，彈奏日本古代名曲《姑娘的心》，兩名*少女和著樂曲翩翩起舞，低迴婉轉的旋律和帶有中國唐朝肚皮舞風格的舞姿，共同演繹著一種濃郁的日本風情。

正面倉壁，貼一面太陽。太陽底下，禪定般坐一兩鬢斑白的將軍：新編第106師團中將師團長松埔，他就是這次日軍攻打東山要塞的最高指揮官。

前面這船女人的公開稱謂是聖戰服務隊，是松埔為鼓士氣特意從軍部爭來的，分配方案由他親擬：少將以上，每人配服務員一名，大佐每兩人一名，中佐每三人一名，少佐每五人一名，士兵每二十人一名。後因服務員不夠，松埔不得不調整分配方案，規定士兵每五十人一名。

一曲終了，松埔擺擺手，琴手舞女深鞠一躬，倒退著下去。倉裡就剩下松埔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女孩上穿白襯衣，下穿藍色寬擺裙，一臉稚氣，滿眼淚光。她坐在旮旯裡，驚魂未定的樣子。看到倉裡就剩下她和老頭兩人，看到老頭在望她，女孩緊張得發抖，雙手揪緊了衣領。

這個女孩長得並不是特別漂亮，只因她和別人穿著不一樣，別人親一色和服，她穿裙子，松埔就注意上了她，把她傳來詢問，知道她叫芳子，是一箇中學生，家在東京灣。松埔喜歡上了這個中學生，要她侍侯他。哪曉這女孩死活不從，松埔一靠近，她就又哭又罵，又踢又咬。松埔好不羞怒。他看中的女人，誰敢不依？哪敢不就？唯這叫芳子的丫頭，簡直是麻雀跟老鷹鬥嘴，不要命了！松埔把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肯寬衣。松埔呆懵不已，問她，既然選擇了來中國戰場，就該懂得服務聖戰，懂得獻身，為何不獻？女孩答，她來中國，不是為了服務聖戰，不是為了服務皇軍，是尋找她心愛的情郎！還說，她的情郎是一名空軍勇士，去年就來了中國戰場。因為和情郎突然失去聯絡，因為想念情郎，她就來了中國。

松埔忽然就沉默。不曉是憐憫她，還是另有所想，松埔竟然沒有殺她，卻招來琴手和舞女，為女孩演奏了那首日本古代名曲《姑娘的心》：

悠悠白雲，孤雁南飛碧空盡，

粼粼波光，偏舟一葉大海深，

不見夢中伊人影，

啊，姑娘的心……

松埔近前了。女孩突然抓起擱倉角的一把斧頭，喊：不要過來，你要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松埔就沒有過來，立在兩步開外，發話了：你不要害怕，我改變了主意，決定讓你去繼續尋找你心愛的情郎！不過，你要先去一線部隊服務一段時間。這是對你的寬恕，也是對你的懲罰。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不！女孩立馬驚恐萬狀：我不去！不去！進來兩個侍衛，不由分說，把女孩拖走了。

松埔坐下品茶。情報課長山本這時進來。松埔問，我想你一定帶來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好訊息吧？

山本說，將軍，你說的不錯，我們剛剛獲得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東山要塞司令官李運鴻準備開辦一所抗日軍政大學，定於本月二十五日上午八時行開學典禮。卑職認為，這是偷襲東山要塞的絕好機會！因為這一天，東山守軍排長以上軍官，包括屬於江防序列炮兵部隊的主官，甚至連地方甲長以上官吏，都要去參加開學典禮，聽李運鴻作報告。

松埔激動起來：這情報可靠嗎？

情報課長說，絕對可靠！武漢諜報站的一名高手混進了東山，情報百分之百準確！他揚揚手上一張圖：這是敵人的炮兵陣地、地堡群和兵力配置圖，請將軍過目！

松埔接草圖看過，猛咚站起，雙目射出回頭猛虎般的光，牙縫中迸出威嚴之語：敵人在東山要塞不惜銀元，部署重兵，蔣介石吹噓為固若金湯之防線，如果能順利拿下，那就說明，蔣介石吹噓的不過是大大的牛皮囉！

山本說，將軍，還有一個你不願意聽到的訊息。昨天中午，我們的一支偵察分隊在東山要塞外圍執行任務時，遭到突然襲擊，不幸全部殉職。

松埔問，知道是誰的部隊乾的嗎？

山本說，從現場看，敵人使用的武器很雜，有漢陽造步槍，有鳥槍，說明這起事件是游擊隊所為。但是，我們的偵察員都是訓練有素的，能對他們進行毀滅性打擊，又說明這不是游擊隊所為。而東山守軍裝備精良，不會使用鳥槍。由此判斷，這起事件可能是新四軍乾的。

松埔點一下頭：這就對了，我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