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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跪九叩,去的時候要林淡把家傳寶物奉上,吳大夫好大的排場!你若果真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我便也不說你什麼,可你明明是浪得虛名,卻又為何如此猖狂?莫說你治不好我的病,就算你能治好,我也不會稀罕,煩請吳大夫從哪兒來的便滾回哪兒去,日後莫要再登我家的門!”

老太君張了張嘴,卻捨不得訓斥自己孫子,只能去給吳萱草賠不是。

吳萱草原本還有些保養雙腿的方法想告訴薛家人,看見薛伯庸這副輕蔑的模樣,心裡十分氣惱,甩手就走了。薛繼明衝大哥拱手道歉,又狠狠瞪了林淡一眼,然後追著她離開。

薛伯庸盯著弟弟狼狽不堪的身影,搖頭道:“我原以為上次教訓過他一頓,他能有所長進,如今再看,竟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眼裡心裡只有那個女人,半點是非都不分。祖母,您莫要為我的病操心,能治好是我幸運,不能治好也是上天的安排,我認命就是。”

老太君握住大孫子的手,眼淚嘩嘩地流,口裡一直呢喃著“造孽”兩個字。臨到此時,她還能怪誰?薛繼明和林淡都是她親手養大的,脾氣也都是她縱出來的,如今這惡果報應在無辜的大孫子身上,大孫子都原諒了,她還能怎樣?

稍好一些的薛夫人被兩個大丫鬟攙扶著走進房間,抱住兒子痛哭流涕。從希望到失望,這巨大的心理落差太折磨人了。

林淡平靜地看著她們,告誡道:“你們要哭回去哭,別在大哥跟前流淚。大哥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你們怎能讓他反過來安慰你們?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明朗起來,你們莫要如此。”

站在一旁的丫鬟僕婦對她怒目而視,一副想扒了她的皮的樣子,老太君和薛夫人卻手忙腳亂地擦乾眼淚,連聲道:“對對對,我們不哭了!伯庸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吳萱草那丫頭今年才十八歲,懂個什麼,我們還能找別的大夫給伯庸看病。伯庸,你別亂想,我們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薛伯庸無奈地看了林淡一眼,然後才頷首道:“祖母,母親,你們也好好休息,莫要為我的病憂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以平常心對待便好。”

“好好好,我們順其自然。”老太君和薛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林淡走回書房,把那本《奇症錄》拿過來,翻至一百六十六頁後遞給薛伯庸,言道:“大哥你看,我的老祖宗治好過你這種病。待我學會醫術,我也能治好你,所以你千萬別認命!”

薛伯庸接過書認真翻看,眉梢越挑越高。他完全沒想到,林淡的先祖竟是林朝賢。難怪鄭哲看見“林氏”兩個字,目光會那般閃爍;難怪吳萱草厚著臉皮也要借林淡的書來看。要知道,林朝賢被後世之人尊為醫仙,可活死人肉白骨,堪稱醫術超神。只可惜林家一代不如一代,到後來竟已消聲滅跡,徹底消失不見了。

“你爹藏得可真深。”薛伯庸感嘆道。

“不是我爹藏得深,是他連先祖的皮毛都沒學會,自然不敢以醫仙傳人自居。”林淡一本正經道。

薛伯庸咳了咳,語帶笑意:“你整日懟我,懟祖母,懟母親,懟吳萱草和鄭哲也就罷了,竟連自己親爹也不放過。林淡,不懟人你會死是不是?”

林淡睜大眼睛,緩緩搖頭:“大哥,我從來不懟人,我只是說實話。”

薛伯庸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臉低笑起來,笑罷將醫書還回去,認真叮囑:“這些傳承之物你定要收好,莫讓旁人盜走。”

“我知道的大哥,我平時都把它們藏在那口紅木箱子的暗格裡。”林淡坦誠道。

薛伯庸又有些想笑,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語氣聽上去十分愉悅:“那你趕緊回去換一個地方,連我也不能告訴。”

“好吧,我都聽大哥的。”林淡蹲下身與他平視,表情慎重:“大哥,我已經學會了全部醫理和藥理,已經開始學習針灸和推拿之術。但僅是閉門造車,我的醫術定然得不到精進,還得多看幾個病人才行。待你身體徹底養好了,我會去鄉下無償為百姓治病,順便上山採藥,若是不能及時趕回來給你做飯,你一定要乖乖吃飯,莫像上次那樣耍脾氣。參湯喝多了,對你的身體並無好處。”

薛伯庸愉悅的表情瞬間退去,擰眉道:“你說誰耍脾氣?”

“是我耍脾氣,大哥最堅強了。”林淡從善如流地改口。

薛伯庸抬頭望天,極力壓抑住掐死這丫頭的慾望。聽她這麼一說,連他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這丫頭莫非是來克他的吧?

…………

得知吳萱草也沒法治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