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鹿妖開始
陳九走到院子中,目光卻是忽地瞥見了那院子中的桃樹。
“這桃子落了可惜了。”
先生伸出手來,在髮梢間的玉簪上輕輕一抹,一襲清風襲出,席捲而去。
那樹上桃子紛紛掉落,被那清風捲起,清風帶著桃子朝著那山中而去。
只餘下一個桃子,落入了陳九手中。
陳九擦了擦那桃子上的毛,遞給了肩頭的紅狐。
狐九看了一眼懷中吃了一半的桃子,說道:“先生,狐九吃不完了,不要了不要了。”
陳九笑了笑,將那桃子收入袖中,說道:“那給你留著。”
“先生不吃嗎?”狐九問道。
陳九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道:“先生可沒你這麼能吃。”
狐九嚯了一聲,眯眼笑了起來,說道:“還是先生好。”
紅狐抱著半個桃子坐在先生的肩頭,跟著先生走出了雲山書院。
雲山書院之中。
裴夫子望著那沒喝完的茶水,想著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這般腌臢之事,竟再提起。
說到底,他依舊是位夫子,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一關,一時賭氣,犯下了那般錯事。
書童走進門來,看了一眼夫子,問道:“老師,哪位先生走了?”
裴夫子回過神來,看向了書童。
只聽他說道:“子樹,往後你便跟著書院的胡先生吧。”
書童愣了一下,問道:“老師要去哪?”
裴夫子輕撫書童的頭,說道:“從今往後,我便不再是你的老師了,別忘了老夫曾經教你的。”
夫子起身,收起了東西。
書童望著裴夫子,問道:“非走不可嗎?”
裴夫子點頭道:“非走不可。”
書童神色落寞,答應了一聲:“學生明白了。”
“就不再問問?”裴夫子看向他。
書童搖頭,說道:“老師曾說過,人活一世,糊塗些,沒必要什麼事都弄個明白。”
他明白老師是什麼樣的人,便不打算再問下去。
夫子嘆了一聲,無奈笑道:“老氣橫秋,你啊,哪裡像個書童。”
仔細一想,也不算是件壞事。
夫子沒什麼可帶的東西,他是個孤命人,不願合群,也沒什麼牽掛的東西。
那行囊裡,也只有些許盤纏,與一件換洗的衣衫。
夫子邁步走了出去。
書童起身,說道:“老師,學生送您。”
裴夫子走出門去,看了一眼那院中的桃樹,見其上桃子盡數不見,有些不解,但也沒多說什麼。
舊事再提,他也不配為師,更別提什麼桃李滿園。
陳先生摘去那桃子也是理所應當。
書童一路相送,直至山腳時,裴先生才回過頭來,看向他,說道:“回去吧,記得聽胡先生的話。”
書童張了張口,到了要離別的時刻,他才知曉自己心中是有多麼不捨。
裴夫子再沒說些什麼,回過身去,踏上了那條小道。
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看著夫子的身影,不知不覺間便有兩滴淚水落下。
書童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看了一眼夫子,見老師沒有轉身,心中也鬆了口氣,心道還好是沒讓老師看見。
他依舊還是老師那個老氣橫秋的學生,可哭不得。
裴夫子沒有回頭,做先生的總是這樣,若是離別,那便乾脆一些。
走到半山腰時,夫子回望了一眼雲山,在那雲霧遮蓋之下,已經看不清了。
他邁開步子,接著上前。
卻見那路道一旁坐著一位身著黃褂的人,一旁插著幡子,其上寫著‘樂天知命故不憂’。
夫子頓了一下,走上前去,看向那人,問道:“你是算命的?”
那人睜開雙眸,那泛白的雙瞳映入裴夫子眼中,可把他給嚇了一跳。
瞎子低頭說道:“乃時也,運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因知道。若算命理,先請銀一兩。”
裴夫子聞言嘆道:“一兩老夫也拿不出來,那便不算了。”
瞎子微微一笑,說道:“夫子是有緣之人,可分文不取。”
“你雙目泛白,我是夫子!?”裴夫子驚訝道。
瞎子笑了笑,沒有解釋。
裴夫子張了張嘴,說道:“那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