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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情被喚醒,似是回到了那屠戮的一夜,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再讓身後的嬋幽大人再受傷,其他一切皆可捨棄,哪怕是自己的命。

“嬋幽大人!你快走!去裡幻瞑宮!”

銀髮垂地,盤膝而坐的妖界之主微微抬眼,瑩藍的寶石綴於額間,堅毅而難以言喻的冷豔風致襲來,一眼便令人難以移目。

玄霄覺得自己很失望。非常失望。

當年那場戰鬥,是有不少弟子目睹,只是那親眼所見之人中並無玄霄,他自旁人口中聽得,想必已經偏離事實不少,傳聞只有比真相更聳人聽聞,落敗的一方又是瓊華力量至高的掌門,自是令他

震怖感懷,更激起心中鬥志,一直銘記至今。

此時一見之下,是何等的是失望,事實與想象的懸殊所帶來的,是旁人絕難想象的衝擊。

用什麼華麗精巧準確的話語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感覺,便如一人在萬丈懸崖上沿著一根細繩走了數十年,突然被抽走這腳下唯一的憑依。

這種突襲的失重感令人簡直就要發瘋,內心的空虛是唯一的慾望,像是吞噬萬物的黑洞,要拿什麼才能填滿?睜開雙眼卻發現狂喜背後是一片乾涸的沙漠。

這是強者的悲哀,亦是他無法駐足的根源。

“你,便是妖界之主?”

聽不出語氣的聲音卻點燃了嬋幽身為戰士的血液,無法忘卻的仇恨令她幾乎失卻族長的風範。然而十九年前便元氣大傷的她即便一直修養也無法調息恢復到往日狀態了。

“嬋幽不必理會登堂入室、屠戮我族的無恥之人!”

激烈的話語換來的卻是帶著些許悲憫的回應,玄霄淡淡的看著她,眼中猶如水光掩映,看不分明。

“妄動氣息,便是尋死!以你自身為憑的結界遭破,靈力反噬,你必已身受巨創。”

“……妖界之主,我曾渴望與你一戰……”

雖然玄霄已年近不惑,但看在嬋幽的眼裡,眼前的人永遠是小了她數百歲的後輩,而有些道理,只有歲月能讓你明白其中的真實。

“……萬靈盛衰,乃是常理,無恆強、無恆弱。”

她沒有回應那人難得的夾雜了無數複雜情緒的話語,只是將那悲憫之情盡數還出,“你今日體內烈陽與冰寒之氣縱橫交織,相距甚遠都可感到凶煞之氣,人非人、怪非怪,在我看來,異日必遭天譴!”

遭天譴?哪個天,什麼遣。

玄霄於沉默中感受到體內的陽炎之氣湧動,回應的是羲和裡空靈又真實存在的聲音。

是不是在聽到的那一刻,或者,在拿起的那一瞬,又或者,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已經註定。

註定了……

“我此一生,已無回頭之路。”

那便是萬劫不復。

是誰說執迷必然不悟,我早已明白身前身後都是絕大的險惡,但我說過,我的人生裡,沒有妥協與退縮。

他的靈體在幻夢般的紫色中漸漸淡去,只餘一個輕煙樣的輪廓,伴著一句話,尾音在嶙峋又剔透的紫晶石間環繞著,有久久不散的錯覺。

“……出來受死!”

“……讓我快快結束這場空虛……”

人與妖其實在很多方面都頗為相似,尤為明顯的體現在千種萬類的品性上,而此刻的慕容紫英,抱著懷裡漸漸冰冷的屍體,腦中一邊不停閃過這個安靜的小師侄總是掛著的溫和微笑,一邊麻木的回想方才那些人的劍毫不猶豫的從同門身體中穿過的情景。

同門……毫不猶豫……

真是可笑,又悲哀。

為這些自視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惡人竟為自己同門而可笑,為自己竟今日才看透這些虛偽醜陋而悲哀。

“我不會再回瓊華了,”少年頭也不回的說,“我們一起把瓊華派弟子趕出幻瞑界!”

崑崙山巔,厚重累疊至如同千萬裡的雲層愈來愈濃深,摧毀的力量在不知名的地方慢慢凝聚,雲中似有電光,萬鈞雷霆集結成遮蔽天地的轟隆黑暗,彷彿要將巍峨群山都削成無峰之平地。

捲雲臺,烈火燒融了冰雪,有風颳過。

有著同嬋幽一般銀髮的妖族將領單膝跪地,以死守入口的姿態安靜化作數點紫黑色的煙霧散去,夙瑤看向一旁那個筆直的背影,大袖飄搖間有凜冽從容,和若有似無的火光閃耀環繞。

她轉回目光,冷哼出聲,“想要伺機殺死我與玄霄?哼!單憑他一個,怎可能!以為瓊華派還會如十九年前一般,掌門死了就門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