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一笑,側過身拉拉蒼蒼:“這樣說出來你面子好看?有話我們下去說。”
蒼蒼後退一步拍掉她的手:“裡子都沒了還要面子做什麼,我告訴你我豁出去了,現在你讓我走,那我改日來收拾你這破樓;不讓我走,就當場抖開好了,讓在座各位都看看你們所謂的香粽大賽背後打得什麼主意,又是如何地強逼幾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當人質。”
她看看身邊的墨梧桐,又看向臺下被分開至兩桌、分別被人看守著的商去非沈城四人,冷笑著壓低聲音:“長安侯府,御史大夫,再加上個開山軍,你們一下子招惹了三大勢力真是夠豪氣,也不怕撐了麼?讓我想想,是了,你們一定有極大的背景,是什麼呢,不會跟南邊有關吧?甚至是周國……”
“夠了!”聽她越說越敏感,徐姐臉上的笑實在掛不住了,拉她走到舞臺一邊的帷幕後面才用力鬆開她,寒著臉道,“我們只是留你片刻,一沒傷你二不殺你,犯不著這麼你死我活吧?話又說回來,就算當堂吵鬧起來這於你又有什麼好處,須知這樓裡內外都是我們的高手,殺你易如反掌。”
“是麼?”蒼蒼雙手抱胸靠到柱子上涼涼地道,“我現在出去喊一嗓子你們一窩都是周國的奸細。你猜會有什麼後果?是啊,你們當然有能力頃刻間殺死我,還能殺死我的同伴,但緊接著你們這裡會被官府包圍起來,如我所說三方勢力會對*樓進行徹查……別瞪我,我知道你們經不起大查,然後你們身後的一切一切都被挖出來,那樣我就是死也有許多墊背,不虧。”
“你…… ”
“不用太震驚,這是再簡單不過的推理。也是再尋常不過的要挾,你們不是調查過我嗎?那就該知道我就擅長要挾別人,上至皇子貴妃都得向我妥協。所以你也不需要羞愧,做個決定吧,放我不放我只在你一念之間。”
蒼蒼說完就仰頭靠在柱子上,帷幕淡紫色的紗緞微微攏著她半邊臉,一邊是明亮一邊是幽暗。她唇邊似是而非的笑就顯得無情而又該死地有謀。
徐姐瞪著眼怎麼也沒料到眼前的少女有這麼一手,這還是剛才被脅迫著不得不上臺的人嗎,還是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明明是稚氣未脫的一張臉,漂亮得像是一個花瓶,可漆黑的眼裡卻是刻骨的冷靜清醒,還詭異地帶點極其光棍的味道。徐姐腦子裡就冒出這麼一個念頭:她是真的被惹怒。她是真的豁出去了。
她下意識伸手進袖子裡面。
蒼蒼目光掠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別開眼:“勸你別忘想無聲無息了結我,看到我站的位置吧。外面的人都看著呢,我若喪命當場,你們一個個就準備一起下地獄吧。”
徐姐手下一頓,呵呵笑了笑:“我哪敢有那個壞心思?”停了一下,她不解地問。“明人不說暗話,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可既然如此,剛才你為什麼不說,還順從地上臺來?”
如此城府,如此兇相,是不惜玉石俱焚的張狂,如果剛才她就這麼說開,他們必也留不下她來。畢竟和僅僅是當面見一個未名比起來,守住他們的背景更重要。
蒼蒼勾勾唇角,不說話,低頭把玩自己的袖口。接近男式的袖口,收得很窄,動作間明快有力,她其實更喜歡這種風格的衣服,覺得幹練簡潔,可腦海中卻總浮現那身寬舒白衣,從未有一個人,能將飄逸舒雅和霸道勁猛結合得那麼登峰造極。所以,陷進去,逃不掉,也不是她的錯是不是?
有一個片刻,誰都沒說話,蒼蒼是打定主意和不願再開口,而徐姐是糾結。本來那位沒來,放了這個慕蒼蒼也無所謂,可現在看來她是一出門就要反過來對付他們的,這樣一個敵人,徐姐拿不定主意:“你讓我想想……”
蒼蒼嘲笑一聲,直身往臺前走去:“梧桐,我們回去。”
當著整樓好奇猜測的目光,她直接拉了墨梧桐的手,向荊遇行過禮就沿著邊上的小梯子下去,徐姐追出來卻是氣得無可奈何,給看著商去非等人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隱蔽地將暗器抵在商去非等人的要害。
不是她要小事變大,而是不拿出幾分顏色震不住小丫頭片子,總得讓她生出幾分忌憚才行。
蒼蒼一直留意著商去非那裡,此時見他們旁邊佯裝倒茶伺候的*樓人員忽地湊近了些,哪裡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停住腳步,站在臺階上回頭似笑非笑地看徐姐。
現在是,*樓敢傷人,她就喊,然後她會被滅口,*樓卻等著被查封,兩敗俱傷;這是最壞的結局,她不會輕易喊,同樣*樓也不會輕易放人。
是要有一方服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