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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葦杭精瘦的身板,挺得筆直,並沒有因為她溫暖柔軟的擁抱而鬆懈半分。

他倚著廚房的門框,看向外面,“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大撥的男人,別跟我這兒耗著了。”

且喜有點疑惑,這話聽著有點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她怎麼會記住自己酒後的話,也不會想到,就那麼巧,趙葦杭聽到了。“你說什麼呢!”雖然不明白趙葦杭何出此言,但也明白他的意思是,兩個人各走各路,就這麼算了,從此毫無關係了。

“我就在這裡耗著,不僅如此,我還要跟你耗到西藏去,你別想甩掉我!”且喜也急了,多日來隱隱的打算,就這麼衝口而出。

趙葦杭推開她,他累了,他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點老了。遭遇點什麼,不能很快的復原振作,不能馬上想到積極應對的辦法,不能充滿樂觀的面對問題,這或者就是心態衰老的表現,在這方面,很容易就能看護他們兩個的差距。

趙葦杭走到沙發上,坐下來。“你跟我去幹嘛,以什麼身份去?你以為西藏就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可以任你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再說回來,你怎麼去,工作不要了,家不要了,父母不管了?”看著且喜有點迷茫的樣子,就知道,她什麼實際的問題都沒考慮過,完全就是衝動的脫口而出罷了,典型的顧且喜式臨時起意。

趙葦杭看著她,認真的說:“何況,我不想讓你去,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瓜葛。”躲到天涯海角,無非就是想擺脫那種羈絆,儘管不捨,但也不想不清不楚的糾糾纏纏。

且喜一下子有些沒反應過來,趙葦杭似乎從來就沒和她說過這樣的重話,他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即使是急,即使是氣,也不會真的就和她決裂,真的就毫不相干,親人在趙葦杭那裡,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因此,對於離婚後他的不聞不問,她才會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心生怨意。

“趙葦杭,什麼叫不再有瓜葛,你是說不要我了麼,不再要我了麼?”且喜把手裡的東西向趙葦杭扔去,打中他之後,仍然不解氣,自己也撲上去用拳頭捶他。“你憑什麼說不要就不要我了,你當初是不是巴不得和我離婚呢!”

趙葦杭拉住且其的雙手,不讓她繼續捶打他。但似乎她打的幾下,真的把心底的那些鬱悶捶散了些。

“住手,顧且喜,你停下來!”趙葦杭大喊一聲,“你瘋了麼,來了就胡鬧。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怎麼胡鬧了!”且喜掙脫趙葦杭的鉗制,佔到了沙發上面,“現在,我告訴你,我來,是因為喬維嶽非要我來看你,不然,你以為我會知道你在這裡,我會過來找你!是他,告訴我你要去西藏,是他說我來這次後,他就不再來糾纏我。”

且喜緊握著拳頭,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直冷言冷語、不理不睬的。就算她再遲鈍,再後知後覺,也知道,他是鐵了心要跟她斷個乾淨。“趙葦杭,我收回剛剛說的那些不經大腦的胡言亂語,你去西藏也好,你去月球也罷,愛去哪去哪裡,你胖也好,瘦也罷,看來也不是需要我操心的事情!”

她從沙發上跳下來,好像剛好踩到什麼東西,腳崴了一下。但這種時候,她顧著面子,就只能咬牙撐著。走到門口,她拿起鑰匙串,把這邊家裡的挑出來,卸下來,拍在鞋櫃上面。“鑰匙還給你,這裡現在開始就全部是你的了。”

趙葦杭在後面試圖拉住她,“你說清楚,又關小喬什麼事!”

且喜猛地甩開趙葦杭的手,“是他非要把我拉上車送過來的,”或許是因為需要彎腰提好鞋,蹲得太低的緣故,淚水又滿滿的漾了出來,卻依然背對著他嘴硬的說:“我,我反正是來過了,也算有個交待,你自己保重。”對父母、對喬維嶽、對趙葦杭,更重要的是,對自己的心有了個交代,終歸,是不能重圓。

她開啟鎖,推開門。但趙葦杭又拉住她,“你是說,如果小喬不去找你,你一定不會來,是吧。顧且喜,你就這麼點誠意?!”

且喜被他的這句話激怒了,“誠意,你有什麼立場和我談誠意?離婚後,你就人間蒸發了,你連這麼點的誠意都沒見得給過我呢!我再沒誠意,我也來了;我再沒誠意,我也表示要死皮賴臉的跟你去西藏;我再沒誠意,我也試圖表示過我這點心意了。當然,我的誠意顯然都不和您的意,這樣的誠意,反而是負擔了吧,多和少,又有什麼意義?”

且喜說著說著,就由初始的激昂,變為多少有點幽怨。說到底,兩個人的關係,沒有牢固的基礎,都談不上相愛,此刻有什麼立場去責問,去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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