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到頭來你不會好過他也不會好過。蘇阿姨說她對不起你,你現在的情況有全是她的錯,誰的責任其實你自己心裡清楚。
一個人對愛情的執念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受人影響,而一個做好了本來就玉石俱焚的男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給毀了,一個心比鐵還要堅硬的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受制於人,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其實這一切的一切你自己都明白,要不是早就戀上怎麼會如此放縱?”
晴閱靠近他,手揣在兜裡,粗跟的鞋後跟走路來的聲響具有某種規律。
“嘴角的微笑可以讓人溫暖,眼神的冷漠和清高把別人的好拒於千里之外,路錦豐,到底是誰害誰,搞清楚狀況然後再去怨天尤人,好嗎?穌年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麼樣,這出鬧劇已經要人盡皆知了,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吧。那就好好終止,我不想我愛的人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的插足而走向另一條不歸路,你會毀了他,徹底毀了他。沒有人可以讓他受到傷害,而你更沒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路錦豐面露深達眼底的笑,乾裂的唇瓣過於用力的笑容,一角滲出血,他用袖子抹去。“我覺得你們都好奇怪,只要一出問題了都習慣性來找我,說來說去,好像問題都出在我身上。道理講得堪比真理,有些話連我自己都要覺得自己天理不容罪大惡極了。”
“不是罪大惡極,是因為行不通,知道嗎?錦豐,路行不通了,就應該及時轉彎,不然就會有危險。”晴閱說道。
兩個人的交流似乎形成了別具匠心的設計,他說自己的,晴閱說自己的,各有說辭。
他又擦了擦嘴角,抬頭望了望樓閣,淡笑,眉眼處的哀傷近乎絕望,許久後,他看著晴閱,說:“我應該是真的錯了,哥一心在乎的只有你,對於我不過是兄弟間的情感而已,他說過的,是我理解地不當,從而造成各種誤會,也讓你委屈了。”
他轉身上樓,站在樓道第一個臺階,轉身,“告訴他,我好像愛上了柳陳安,替我說一聲謝謝他對我的照顧。”
“會的,還有什麼需要我轉告的嗎?”晴閱問他,如釋重負。
他的心好似被掏空了一般,異常憋得慌,胸口處堵著的氣好像下一刻就要窒息,他努力去平息,努力微笑,“我恨他,但是我一點兒也不討厭他,你就這麼跟他說吧,或者反過來也是一樣的道理,你是作家,怎麼理解好一些就怎麼跟他表達吧,這些我不大懂。”
面前的樓梯,每踩一步,都有千斤的重量,他似乎都要盡最大努力才行,深怕自己的步伐太過沉重,樓梯無法承載他的重量。
短短十一年積累下來的富含哲理性的句子摘抄在兩本精美的筆記本上,那晚他將其全部都撕毀,碎屑散落一地,他躺在竹製的地板上,午夜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意穿過未關的窗,風鈴的聲音帶著貝殼悅耳奏響天籟。
飢餓和冷意全然不知,東南沿海岸的浪花一浪高過一浪,煙市衛海美麗的沙灘上,還留有情人的足跡,二月的情人節過去多久了?
好像很久了吧,現在都已經三月多了啊。
我們都記不起月份了,陽曆和農曆形成的偏差,讓人誤導,星座上到底是看月份先的那個還是月份小點的啊?許涼非說自己是巨蟹座的,搞了半天,其實他是獅子座,還有就是他是天秤座的,過去某個女孩一直說他是處女座,他就信了,七八年過去了才後知後覺,他一直都是天秤。
好累好睏,他記不清過了多久了,醒來時他睜眼看四周,雪白雪白的一片,還以為是在做夢。
“終於醒了。”男人的聲音判若溪水流淌,清脆悅耳。
他動動僵硬的手指,呼吸綿長而渾濁,他偏過頭,試圖尋找聲音發源地。
“別亂動,我讓主治醫生過來。”男人說。
他聽話地不去動,眼珠四處旋轉,百葉窗外,陽光傾灑一地,麻雀的聲音,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有古箏的聲音,麻雀不時地鳴叫,流水的聲音,他好像出現了幻覺,這是哪兒?
床頭櫃一大束的百合花,散發淡淡的幽香,房間其實不是雪白雪白,百葉窗一邊掛著一幅駿馬把天的水彩畫,做夢吧。
他夢見花開時節,蜜蜂成群結伴和蝴蝶在花海里翩翩起舞,那些可愛的人兒對著花露出好看的笑臉,風拂過,像是麥浪在翻滾,孩童在小道上奔跑,不住地說道:你來追我啊,哈哈,你追不到我,哈哈……
恍惚著又是落花了,然後山茶花開,然後他還看見桃花也竟相開放,怎麼桃花和茶花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