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講?”
“三種可能性,一是你可能不用結婚,這於你有利,二是九珍可能與你儘早結婚,這於她有利,三是于軍統情報工作有利。”
一下子結婚一下子不結婚的,藍東隅差點聽迷糊,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沈醉在上海的困難,他一下明白了沈醉的目的,“好。”
掛下電話,藍東隅久坐沙發,醞釀著怎麼說服劉九珍。
“姑爺要小姐去上海?”小伊叫了起來,“你這不是把小姐往火坑推嗎?!”
“小伊,阿隅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先出去。”
劉九珍雙手握住藍東隅的手,像基督徒祈禱一樣,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阿隅,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為你去做。”
“我必須跟你說清楚。”藍東隅認真地看著劉九珍,“我不會叫你去送死。叔逸在上海,他會保護你。”
藍東隅雙手按在劉九珍的肩膀上,“淞滬戰事如火如荼,敵人猶如猛虎,我軍一是吃虧在武器落後,二是吃虧在情報不足。我們必須在上海佈下天羅地網收集日軍一舉一動,但是我們現在連一架電臺都建立不起來。因為日本人已經有了周密的情報網,叔逸他們稍有大動作,就會被發現、阻攔。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平民,不屬於任何政治勢力,而且你來自香港劉家,靠山鞏固,日本人一不會懷疑二不敢打擊。由你作掩護,叔逸他們展開工作會順利一些。”
“我一定幫你。”劉九珍下定決心,“我恨打仗,我想盛世平安。阿隅,等戰爭結束,你會娶我嗎?”
藍東隅輕輕地把嬌小玲瓏的人摟進懷裡,“等戰爭結束,我會履行婚約。”
劉九珍在他懷裡流下苦澀的眼淚,她不要他履行婚約,她只願他心甘情願娶她。也罷,也罷。
情難求,人難得,只要能在一起,何必要求那麼多。
“劉叔叔那……”
“我父親那裡我自己去說。”
當夜,藍東隅就秘密返回戰火紛飛的南京。
次日一早,在軍統的掩護下,劉九珍帶著小伊東去上海。
等戰爭結束就結婚,是她一生最美的夢。然而歷史的車輪滾滾前進,兒女情長在戰火面前猶如雜草,只能被車輪無情軋過。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章
20
重慶。
車子駛近中華門,可以清晰看到中華門彈痕累累。門前抗戰的中國士兵屍體尚存,橫七豎八。城牆上“誓復國仇”的大字那樣有力。
蔣委員長在廬山宣告中表示:“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日軍進入南京城責任。”
這段話又迴盪在藍東隅耳邊,鏗鏘激揚。
“把車停下。”坐在後座一身藍長衫的藍東隅下令。
“是!”司機把車停在路邊。
民/運團的人正在清理屍體,一具一具地收拾殘骸,抬上擔架。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他們動作溫柔,小心翼翼。他們知道,他們在搬運的不是屍體,是英雄的亡靈。這些戍守南京的衛士,在敵軍轟炸機狂轟濫炸之下,在沒有有效的對空火力網之下,英勇無畏地拿血肉之軀去拼。
藍東隅叫住一個人,詢問死傷數目。
民/運團的那人搖搖頭,“沒法登記,支離破碎,太多了。”
又有人上來說,“以前聽說夫人(宋美齡)在空軍上花費了很多錢,可是為什麼我們的空軍還是不堪一擊?”
搖頭的那人胳膊肘頂了一下說話的人,暗示他閉嘴,又諮詢藍東隅是什麼人。
藍東隅為了隱人耳目,沒有穿軍裝也沒有乘軍車,換回了他平日裡便裝,此時他也不想暴露身份,只好說了聲抱歉。
一聽藍東隅的口吻,再看藍東隅衣裝筆挺,軍人風範十足,詢問的人心裡已經有了底,來者肯定是個高階軍官,他看了看左右,拉過藍東隅,低聲道,“我們急缺藥物。”
那極盡哀求的語氣令藍東隅心裡一震,他很不好受,“據我所知政府一直髮放醫療資源。”
“先生,您不知道各國已經實行所謂中立制度了嗎?我們急缺的藥物已經沒有外援供給,國內生產藥物原本就不夠,關鍵性地藥物,比如盤尼西林,比如嗎啡,這些都已捉襟見肘。”
藍東隅勻了口氣,平復焦急地心情,他不是不知道迫在眉睫的情況,可是親耳聽基層的人彙報,他還是忍不住一陣難過,“你放心,短期內會有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