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重以一股至精至純的元陽之力支撐著整個身體的凌厲移轉,似是鯊魚潛海,隼鷹翔空,非但快速如電,行動灑逸,那份狠辣歹毒就彷彿凝成了形,戟斧的刃芒與皮盾的旋飛布成了網,砌成了牆,化成了山,那麼一重重,一片片,一層層的湧合而來,那麼滾滾的,浩浩的,溜溜的包卷而來!
“呱”的一聲暴響突起六丁手韓生悶哼一聲,身形稍稍搖晃了一下,但他沒有退避,魁偉的身軀一矮,雙手掄翻推劈而出,激盪的勁氣似狂風般排湧,他兩側的那胖子也傾力應合反撲,兩柄寬刃尖刀劃過空氣,帶出陣陣裂帛般的呼嘯……
寒山重略沾倏退,他榫利的目光已經看到韓生肋下透出一塊隱隱的血印,在身形稍移之下,他又已一個側旋衝回,朝斧猛劈韓生,皮盾揮出團團渾大的磐石之影,力砸那兩名矮胖敵人!
六丁手韓生急步躍開,一甩頭灑掉滿臉的汗水,啞著聲音急吼:
“樸立注意敵後,樸村專司遊鬥……”
那叫樸立的矮胖漢子哼了一聲,似一團滾地肉球般滴溜溜貼地滾出,寒山重目梢子一揚,“噗”的一笑,十九斧十九盾凌厲攻向眼前之敵,幾乎不分先後,他的手腕已閃電般淬而抖拋,只見一點精亮刺眼的小小的光體在夜黯中突地一晃,而當這一溜快速得不可言喻的閃光甫視映入人們的瞳孔,剛剛自地下躍起的樸立已尖銳的號叫出聲,似被一隻隱於無形的魔手猛砍了一記,喝醉了酒般打著旋轉摔倒地下!
這時,那枚小小光體所帶起的尖厲呼嘯才揉合著叮鈴鈴的清脆響聲播蕩在空氣中,而這聲音卻已是搜魂奪命後的餘韻了。
六丁手韓生神色倏變,他怔窒著頓了頓,脫口驚呼:
“閃星魂鈴!”
寒山重早已褪下了圈繃於肘部的魂鈴——在尋常,他多是將那圈串鈴兒拉上肘部,以免發出聲響,因為,這串鈴兒是他的獨自記號,不論識與不識,只要一見到九枚魂鈴即知他是何人。假如不稍加掩飾,有時也是極不方便的呢。
哧哧一笑,他左腕響起一片叮噹當的鈴聲,鈴聲清脆而輕沉的傳揚在寒瑟的空氣裡,還浮漾著眼那麼多的冷酷與生硬,在鈴聲裡,他的戟斧與皮盾電閃般飛旋,“雙陽式”中“陽燦芒”又帶著哭泣般倏然展出!
面孔的肌肉一陣痙攣,六丁手韓生雙掌齊出之下拼命傾力而出,口中大叫道:
“快躲!”
叫樸村的矮胖漢子卻慘厲的狂笑著猛衝上去,手中的寬刃刀霍霍如電,伸縮有如蛇信吞吐,他狼嚎般大叫道:
“姓寒的,九泉路上,你也得要我兄弟倆做個伴啊!”
“啊”的一聲號叫拖得長長的折斷於一片鏗鏘的金屬碎裂聲中,空氣在打著小圈子激盪,血像雨似的進濺蓬灑,只是這麼一眨眼的時間裡,樸村已血肉模糊仆倒塵埃,他的手中,只拉著那柄寬刃短刀中牛角刀柄,四肢還在痛苦的抽搐,血淌成了一個細細的溝渠:
六丁手韓生恐怖的惕在那裡,過度的驚懼已令他反應麻木而遲鈍了,寒山重冷冷的注視著他,冷冷的道:
“韓朋友,此刻,爭鬥似乎不應停止,是麼?”
韓生猛一機伶,他退——步,沙著聲音道:
“你……你,你……寒山重,你走不掉的,我的人早己前往求援,三月派的大批好手即將圍住此地……”
寒山重撇撇唇角,殘酷的笑笑,道:
“你這叫威嚇還是拖延?姓韓的,你以為你那幾個毛人我沒有看見?匿藏在竹林中那位仁兄在我首次除掉你的兩個屬下時已匆匆奔去,他腿溜得快,不過,姓寒的招子卻也夠得上尖,朋友,我當然知道他是去求援。”
望著對方慘變的神色,寒山重又安靜的出奇的道:
“我做事素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早晚都要結算的帳,還是早些結清了比較好。希望稍停你們三月派的高手能儘量到齊,我仍以一己之力相搏,那時,韓生,你就知道我閃星魂鈴之名得來並非僥倖!”
韓生憋住一口氣,正想說話,摹然傳來的一聲慘叫封住了他的嘴巴。他惶然扭頭瞧去,老天,那豹子尾曹希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整個頭臉全染滿了鮮血,三截棍脫手飛出老遠,而笑西施俞俊卻扶著肩頭蹲在地下,夜色中,只見這位仁兄面孔青中泛紫,黃豆大小的汗珠順頰淌個不停,他的長喪門劍也斜斜插在地下,劍把子還在微微顫動,看情形,傷的也不輕!
胖大娘焦銀花與一把刀彭老六瘋了似的猛攻著蠍子尾潘潞,百維帶翻飛如長蛇旋空,舒捲似電,紅穗子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