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趙麟兒是個十分伶俐的性子,一雙漂亮的眼鏡直勾勾的盯著嫻貴妃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頰,往日還覺得十分漂亮的女人,此刻在他的眼中卻像是瞅見了可怕的鬼怪,難看到了極點,噁心到了極點,反胃到了極點;想到自己現在要住在她的初荷宮裡,趙麟兒更是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難受。
“麟、麟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嫻貴妃欲蓋彌彰的朝著趙麟兒笑了笑,被小傢伙的突然出現驚得有些臉色發白的她此刻看上去頗為滑稽,就像一個唱川戲變臉的戲子,臉色已經被驚的青白,可那濃妝豔抹的胭脂水粉卻還死皮賴臉的掛在那張俏生生的臉上。
趙麟兒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著嫻貴妃:“小王要是不在這裡看了這麼一出好戲,恐怕還不知道嫻娘娘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更不清楚嫻娘娘會這般愚蠢可笑。”
小傢伙明明只是小小的一個人兒,可那氣勢卻讓在場之人都不敢小覷了去,尤其是板著臉色怒視著嫻貴妃的模樣,硬是讓嫻貴妃這樣的女人都驚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
“麟兒,你在說什麼?”嫻貴妃喃喃自語道。
趙麟兒冷哼,道:“難道小王看錯了嗎?嫻娘娘剛才難道不是想要暗害太子嗎?”
“麟兒!”嫻貴妃突然拔高嗓音,大聲喊出趙麟兒的名字,像是害怕什麼人聽見似的極為緊張的朝著周圍張望檢視:“麟兒,不准你用這種口氣跟表姑說話。”
“那表姑想要麟兒用什麼口氣跟您說話呢?”趙麟兒冷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淡淡的掃視著嫻貴妃:“表姑,你用不著這樣刻意討好我,我知道,從祖母將我從道觀中接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清楚自己在你們手裡是以什麼樣的東西存在著;祖母根本就不是想念麟兒才將麟兒領回來的,四年來不聞不問,只有一幫道姑們撫養我,突然將我領回來,又是封王又是進宮,這樣的好事會不會來的太多了點,太順遂了點?所以從頭到尾,祖母只是想要利用我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就像當初利用父王一樣,徹徹底底的利用我!”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的祖母麟兒,你這個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聽話了!”嫻貴妃幾乎是目緇欲裂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兒,這才是一個多大的孩子,他怎麼會知道這些,明白這些?
嫻貴妃盯著突然說出這番話的趙麟兒看了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怒目一轉,怒氣衝衝的盯向跪在地上的小吉利。
趙麟兒自然是注意到嫻貴妃的目光,就看小傢伙一下跳出來,張開雙臂攔在小吉利面前,面無表情道:“你不用亂猜疑,這個狗奴才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著小王說這些,更何況,他只不過是祖母派在我身邊的狗腿子,他只會效忠於祖母,怎麼可能會跟我說這些……”看著嫻貴妃微微一動的神色,趙麟兒繼續說道:“不是我突然間變的不聽話了,而是我從頭到尾都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剛才秦大人說的很對,小孩子是最敏感直接的動物,誰對他好,誰對他包藏禍心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這些大人想要利用我們做什麼,不要以為我們年紀小就什麼都不懂;嫻娘娘,如果你是聰明的,就別動太子,要不然等皇后回來,她會撕吃了你;至於我,我不會走上和父王當年一樣的道路,你和祖母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說完這些,趙麟兒就回頭可憐的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嫻貴妃,還以為她是個多有用的人,沒想到已經淪為祖母手中的棋子,蕭家的利用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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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澈回到芙蓉宮的後殿沒多久,就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趙麟兒一眼幽深的看著眼前的小豆丁眨著驚訝的眸子看向他,在他眨眸一笑的時候,趙麟兒主動開口說道:“我叫趙麟兒,先父趙衝。”
趙衝?趙澈小小軟軟的手指一下指向面前的人兒,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一般說道:“啊,原來你是六叔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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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國行宮
位於天一閣旁邊的一笑軒中,此刻正坐著一個眉心緊蹙的男子。
趙靖在開啟手下飛鴿傳書而來的信箋時,本來就帶著薄雲慘霧的眉心更是帶著一股難以遮掩的陰霾之氣。
直到趙禮從外面走進來,衝著他打招呼後,趙靖才忙抬起頭,站起身迎上前:“皇上今日怎麼得空來這一笑軒坐坐?”
趙禮由著宮人將身上的長麾退下,坐到剛才趙靖位置的對面,笑冉冉的看著同樣坐回來的大哥,道:“瞧著大哥的臉色似乎頗為不佳,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趙靖並不隱瞞趙禮,只是將手中的信箋抵到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