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看著她的唇形。話題何時轉變了?
“不,那版畫不是買來的。你若想要,可以,等你成龍氏。它就是你的了。”
不是買來的?那就是他自個兒雕刻的了?無鹽如璨的笑顏浮現,清冷的黑眸染起折服的光彩。忽然。他在她眼裡。不再是那麼的……馬馬虎虎不入眼了……
龍天運瞧著她面容轉換情緒。最後浮起笑容,這回是針對他而笑。
她的容貌不比西施,但笑靨顯得年輕純真,注視他的眼色不像在瞧殺千刀的登徒子,反而榮升為崇敬的物件。
剛剛,他可是說了什麼嗎?
但無可厚非的,這種三級跳的對待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但話還是要挑明講。
“成親一事,你可以消化一個晚上。然後,我會上你的床。”他停口,看她從帶來的繭紙裡抽出一張送到他面前。
“木刻雕版姓龍?”龍天運念道。無鹽又比了比他。他笑道:“你以為是我?”
她點頭,面露興奮之情。
他聳肩。“不,不是我。天下龍姓雖少,但並非僅我一人。”將她的失望之情盡收眼底,那抹崇拜興奮已不復見。
“你想見那雕版師傅?可以。”龍天運捕捉住她的弱點。“跟著我,自然能見到你心儀已久的雕版師傅。”
無鹽睜圓眼。同姓龍,他又識得那木刻版畫的大師——
是親戚?她的唇形一張一合。
“可以這麼說。”龍天運狀似無意地隨口道:“那雕版師傅不愛見外人,你想見就得靠關係。好比說,跟我攀親帶故?”他口吻輕佻。
無鹽怔了會,方知他又提成親一事。她真的不要有……管束的丈夫來干擾她的生活——
無鹽蹙眉,忽然發覺他的神色有些奇異,雖然抹笑,但不自然,似不太願正眼瞧她……她小心上前一步,他卻退了一步,面露苦澀之意,俊雅的眼抬起鎖住她的,在她倒抽口氣之時,他沙嘎道:
“我無意像個不知如何控制慾唸的小夥子,但如果你現在離開,咱們就不必立刻用到床。”
無鹽脹紅了臉,揮了揮手。試圖理解他“含蓄”用詞下所披露的含意。
男人通常如此,一如她迎娶二十妻妾的親爹,無法剋制自己一時衝動的慾念。但所不懂的是他對她也能產生那種慾望嗎?方才以為他只是威脅她,而初時他只是找錯了人,她才成了他的發洩物,不是嗎……啊,她忽然跳離幾步,見他逼近過來,儒雅的臉龐似閃著露骨的慾念——
“不走?就留下來吧。”一句話嚇得無鹽反身就跑出房門。他不是恐嚇她,他是真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施暴。
而後。當她迅速逃離後,小喜子張大嘴出現在房門口,顯然在外頭守很久了。
“皇上爺……”他幾乎是哀嚎了。
龍天運閉了閉眼。“你偷聽的習性倒是不改。”
“奴才……”小喜子雙膝一軟,匍伏前進。“皇上爺,您……何必說謊?”
“說謊?你指朕說謊?”
“不不,奴才的意思是……那娘們……明明喝了藥汁,是萬不可能懷上龍胎的,您不必同她成親……”她是漢人,是不可能當上皇后,那就是妃子了!妃子娘娘……噢,不!她若當上妃,不如他去撞牆,明明她就配不上皇上爺的啊!
龍天運淡淡地揮了揮手。“出去。朕現在不想瞧見你。”他的眼瞧見李勇也楞在外頭,他抿了抿嘴。“以後,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擅進‘春宮'一步。”
時值半夜,點點星海——
“刺客!有刺客!”喧擾的打鬥聲驚醒了無鹽,才剛入眠就聽見吵鬧。
“刺客?”打地鋪的鐘憐聞言跳了起來,擋在無鹽跟前。
“小憐,你這是做什麼?”她試圖推開身前的女子。“春宮”無窗,但從門縫隱約可見火光,利器交接的響聲清楚可聞。
“無鹽女在二樓!”忽地,有人喊了起來,隨即門板不堪一擊,直接飛躍一抹黑影,火光透了進來,對映黑衣人暴戾的體型。
“鍾姑娘請見諒。”那黑衣人沉聲說完,上前抓住鍾憐往後一扔,露出無鹽的身子,銀刀一閃——
“等等!”無鹽不解叫道:“我沒仇家。你找錯人了。”
“會說話?更該殺。沒有你,皇上爺必然安恙。”他刀一落。無鹽翻躲下床,鍾憐從牆角又爬起來欲撲上前,門前又是迅捷一閃,黑貌燕奔隻手托住鍾憐的腰際,移至他身後,他的劍鞘已出,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