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阿布。他倚在他們身後的山洞冰壁上,初見時的笑容消逝無蹤,定定地看著乾白與沉睡的紅衣少女絮絮低語,美麗的臉上有著一絲難言的悲傷和蒼涼。顯然沒想到雲二會突然回身,他驚了一下,然後衝她笑了笑,所有的情緒就像露水在陽光下一樣消散,若不是雲二太過熟悉那種神情,她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眼花。

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雲二與他擦身而過,走了出去。

此處是穿雲峰的半山腰,也就是雲二他們在出了黑森林後看到的那座最高的山峰。在黑尉的陪伴下,他們辛苦地攀爬了一天才抵達此處。幸虧這幾日接連著放晴,不然她也許寧願失足摔落山崖也不願再折騰自己早已破皮出血的腳,且還要提著心吊著膽生怕腳下打滑。

來到洞口,最先看見的是來時那條崎嶇難行的小路蜿蜒向下,消失在草叢中。洞內雖然也在向外面不停釋放著陣陣寒氣,但陽光照耀在身上,仍是讓身子暖和了起來。舒了口氣,腳上的痛卻突然清晰起來,甚至有些讓人無法忍受。

遊目四顧,最後在出口處那叢夾雜著點點青草的舊年枯草上坐下,她終於忍不住脫了鞋,觸目所及,竟是慘不忍睹。

雪白的布襪在腳心及腳尖處都被血漬浸染,與皮肉粘在了一起。嘗試著想要取下襪子,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倒不是因怕痛,而是因為想到還要下山,到時恐怕又要沾上,現在取下不過是多受一次罪罷了。

嘆了口氣,她將鞋拎起放在身邊,並不急著穿上,而是任微涼的山風撫慰發燙疼痛的腳。

平靜下來後,目光落往山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除了連綿起伏的山脈和在日光下反射著耀眼光芒的綠色莽林外,她竟然看不見人煙稍微密集的城鎮。雖然知道山下就有一個村落,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欣慰。

花了兩日辛苦穿過的黑森林在現在看來不禁顯得有點那麼的微不足道了。要從這裡離開,她忍不住苦笑,若沒有人引領,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對一個喪失了武功的人來說。

我來接你了。

笑過,她腦海中突然浮起乾白方才對紅衣少女所說的話,修長的眉不由輕輕蹙了起來。雖然早就知道乾白也會愛人,但親眼目睹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二十多年,相當於她的年紀了,等一個人能等這麼久,若沒有深厚的感情和執著維繫,又有誰能做到。

沒想到雲娘如此,那個自有記憶以來在她心中便十惡不赦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只是,對於另一個女人的深情如何能抵消他對雲娘所做的一切?

她自然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可是不強求並不代表能夠肆意地傷害和利用。想到此,她本來有些動搖的報復念頭再次堅定下來。或許她不會想盡辦法取他性命,但是卻一定要讓他嚐到被心愛之人利用後再棄如敝屣的痛苦。

正想著,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神色一凝,忙揮掉腦海中的念頭,臉上浮起淡淡的笑。也許那個男人早就知道自己對他有所圖,不過還是不要太明目張膽的才好,至少那樣的話起碼有的時候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向他耍賴。譬如——在下山的時候。

乾白和黑尉一前一後來到她的身邊,回頭瞄了眼前面那位已恢復正常的臉色,然後雲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後面亦步亦趨始終跟著他的絕色男子,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若兒,我們下山。”乾白髮現她的目光所注,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雲二垂瞼而笑,卻沒有回應,也沒有動作。直到乾白看見她沾染著紅的黑的血跡卻仍穿在腳上的襪子,眼中浮起吃驚的神情時。她才慢悠悠冒出一句:“這裡風景真是不錯啊,不如多留幾天吧。”

於是如願被一隻大手拎起拋到那已經有些熟悉的結實厚背,也如願看見黑尉臉上掠過惱怒的紅暈。她卻笑得無邪無知,雙手順勢摟住眼前的脖頸,還不忘懶懶地加上三個字:“我的鞋。”

黑族巫祭司住的地方與普通族民的居所一樣,沒有特權階層應有的享受和待遇。因為是依山而建,地勢不夠平坦,所以寨中的房屋多是黑族另一建築模式——吊腳樓。它們最基本的特點是正屋建在實地上,廂房除一邊靠在實地和正房相連,其餘三邊皆懸空,靠柱子支撐。正屋和廂房的上部住人,廂房的下部有柱無壁,用來餵養牲畜、堆放雜物。這種特殊的建築模式主要是為了防止野獸、蟲蟻的侵害,通風防潮以及躲避瘴氣。

吊腳樓一般都建在依山傍水的山麓,或群居,或獨處。村寨一般都沿著山麓往上,建在山坡向陽處,一層疊一層,鱗次櫛比,不拘一格,順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