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冷冷掠過李大頭看向了葉百夫長與吳將官,毫不留情地質問道:“這人真是爾等營中的兵丁……?”
吳將官暗忖,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子哪裡能一一記得!他眼光一瞥,身旁的葉百夫長會意,忙呵呵笑道:“這如何有假?此人可不就是趙……趙……”
哪一場大戰下來,手下的兵丁不得死傷大半啊!人死了又來,一茬接著一茬,除非李大頭這個不死的,餘下的誰又能一一記得住呢!
葉百夫長一時口吃起來,李大頭已從地上撿起一塊牌子,趁機說道:“這不正是陶裡郡來的趙龍嗎!屬下曾與百夫長大哥提及過的……”他手上那塊因血水浸透而發黑的黑色竹牌上,可辨‘虎威、跳蕩、趙龍、烏幹、陶裡’等字樣。虎威跳蕩,乃軍中的番號及兵種,烏幹陶裡則為籍貫……
“既為尋常兵丁,又何來的法器?”歷仙長的嗓門突然高亢起來,氣勢嚇人。他舉著手中的那根髮簪,兇狠狠地說道:“若有隱瞞,莫怪本仙長翻臉無情……”
李大頭的一雙環眼瞪圓了,看清了歷仙長手中之物時,詫然不解。他孃的,一根髮簪而已,還是寶貝不成?不過,兄弟幾人都是粗枝大葉的漢子,還真沒留意過這些。
見仙長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李大頭撓了撓大腦袋,理所當然地說道:“後山墳地裡這些東西多了,在下便為趙聾子隨便撿了一身行頭,卻不想是仙長口稱的寶貝,回頭我兄弟幾人再去瞅瞅……”
歷仙長見李大頭神情不似有假,繼續厲聲逼問道:“後山是何所在?帶著本仙長去檢視一番……”
埋死人的地方有甚好看的?李大頭不解之時,一旁的葉百夫長明白了過來,討好說道:“呵呵!大頭所說的後山,乃邊關亂葬之地,改日不妨由屬下陪同仙長前往……”
歷仙長的眼珠子急轉了幾圈,又俯身看向髒亂不堪的地鋪。上面躺著的男子面色蠟黃,破衣爛衫腥臭難聞。其雙目緊閉,鬍子拉碴,形態瘦弱,周身上下不見絲毫的靈力,分明就是個沉痾已久的將死之人。
自己看走眼了?這幾個下賤的兵丁倒是好運氣,竟能撿到堪比靈器的一根簪子!權且將其當作法器收起來,以免師兄們知曉後心生妒忌。
歷仙長乾瘦的胸脯一挺,手上的簪子已不見了。他大袖子一甩,叱道:“大戰在即!豈容傷患滯留營中惑亂軍心?將其抬走交由郎中醫治!”其轉身走向帳篷口,不忘昂首自顧尖叫道:“誰敢不從,我便告他個治軍不嚴之罪!”
武將官衝著身旁不滿地冷哼了一聲,忙追出帳篷。葉百夫長的臉色跟著沉了下來,手指李大頭罵道:“都是你個與我闖禍!還不將人抬走……”
李大頭急了,忙連連擺手央求道:“抬走趙聾子,他必死無疑啊!”
“他孃的,仙長已然下令,你還敢與老子頂嘴……”葉百夫長橫眉立目,抬手便要打人。見李大頭帶著一臉苦相連連抱拳求饒,他強抑火氣,罵道:“明兒日出之前,這個趙聾子若還不能醒轉並操刀上陣,你最好便將其抬進後山扔了!如若不然,莫怪老子一刀劈了你!”
猛啐了一口,葉百夫長怒氣衝衝離去。李大頭則是餘悸未消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撲通’一下坐在了地鋪上,禁不住長吁短嘆起來。這他孃的雨季過去,天氣著實悶熱啊!
不一會兒,帳篷外的那兄弟三人鬼頭鬼腦地溜了進來。胡軒看了一眼情形如舊的‘趙聾子’,又湊至李大頭身旁,說道:“這人不僅心口藏金,頭上還有寶貝,且三月不吃不喝卻睡而不醒,來歷著實蹊蹺啊!莫不是我等救錯了人……”
“你他孃的真是‘混蛋’!”李大頭罵了一句,又不無鄭重地說道:“‘趙聾子’躺屍的地方為我軍一側的縱深所在,其這般的瘦弱的身板根本難以殺至此處。你這般胡扯一氣,不僅是叫他即刻沒了腦袋,還要害死我等……”
胡軒臉色微變,忙與一旁的牛勝、司雨連連稱是。通敵,可是立斬不饒的死罪!
見三人明曉利害,李大頭又沉重地說道:“百夫長倒是賣了三分薄面,我等亦不能不識好歹……”說著,他轉向躺著不動的‘趙聾子’,無奈地又道:“‘聾子’兄弟,哥哥我已仁至義盡了!明早便將你送至後山……”
“多……謝……了……”
“謝個屁啊!後山多虎豹,你活不成……啊?”
李大頭隨聲回了一句,忽地有所察覺,不禁“啊”的一聲便猛地跳了起來。他與一旁的三位兄弟循聲看去,皆驚奇不已。
只見那沉睡不醒之人,於此時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