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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速行駛。

十月份的上海,被秋風一吹涼意頓時盛了起來,但車子裡就像一個密封的罐頭,溫暖而且安靜。

看到從身邊飛快掠過的警示牌,王小波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當然他並不是覺得限速警告好笑,而是突然想起了十天前劉惠芬打給他的一個電話。

那是他到奉賢出差的第三天,一大早便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劉惠芬是蕭鬱飛在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曾經十分肯定的排除了王小波對於蕭鬱飛裝病逃避殺人嫌疑的推測,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聯絡過。

劉惠芬告訴王小波,在不久的這段日子裡他將可能會遭遇到不知名的危險,並且再三叮囑他一定要萬事小心。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警告,王小波問了幾次,但顯然連她本人也說不清楚。

但劉惠芬的語氣即嚴肅又鄭重,絕不像有開玩笑的成分,若非如此,王小波當時便一定會笑出聲來。

他做警察這一行已有許多年,但這無疑是他聽過最糟糕的警告,即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間發生,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警告簡直比早晨家人道別時的“一路當心”更空泛,所以王小波也就絲毫沒有將它放在心上。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了十天,自己非但安然無事,而且幾乎沒有一點遇險的徵兆。現在想起來,他還不禁暗笑劉惠芬雖然在學術上有著不俗的成就,但在邏輯常識上卻匱乏的可笑。

車子還在行駛,再有十幾公里便可以到達上海市區了。這時身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因為是在開車他並沒有去看手機上顯示的來電號碼,立即接通之後便向那邊問:“我是王小波,你是誰?”

對面卻沒有人回答,正當他打算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這慘叫聲中所蘊涵的莫大痛苦,瞬間已化做了令人無法想像的震撼力,一剎那王小波的思緒已完全停頓了。直到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他的意識才慢慢得到恢復,而此刻手機中已又回到了一片寂靜。

王小波急切的大聲呼喝:“你是誰?發生了什麼事?快回答我!”

手機中依然沒有聲音,但剛才的那一聲慘叫已經好像刀刻一般深深印在他的心裡。他可以斷定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一定正經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才會發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叫聲。

不知為什麼,王小波的心裡竟然有一種感覺,這痛苦絕不是人間所能有的,而是發自傳授中的十八層地獄!

他仍在努力向著電話的另一邊呼喝,心情的激動以至於使聲音都有一些沙啞,在這樣的午夜氣氛更加離奇詭異。

這時另一邊終於又發出了聲音,這聲音很雜,顯然是有很多聲音重疊在一起。其中有鋸東西的聲音,有釘釘子的聲音,有刀砍斧鑿的聲音,有液體沸騰的聲音,還有幾種聲音是王小波無法辨認的。但所有這些聲音卻都好像是一幅畫面上的人和物,而畫面的背景卻是一陣又一陣連綿不斷低沉無力的呻吟,這呻吟聲絕非一兩個人所發出,至少有成百上千人同時經受著非人的痛苦,這種震撼力簡直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王小波握著手機的手已經僵硬了,他的眼前好像已經出現了一幅地獄中的畫面。自己很許多人被一條鐵鏈鎖成一串,旁邊是各式各樣的刑具,有人的舌頭被拔下來,有人被一點一點鋸成兩段,有人被推下了燒開的油鍋,但他們都不會死,不斷髮出一陣陣的呻吟。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這裡就是地獄?可是自己還沒有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小波驚懼地望著周圍那些慘不忍睹情形,身子已變得冰涼的,冷汗順著背脊流下來,將襯衣都浸溼了。

他突然嘶聲大叫起來:“這是哪裡!誰能回答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施刑者只顧專注與自己的工作,而受刑者只會痛苦的呻吟。至於其他人都都好像是沒有靈魂的,神情麻木目光渙散,行屍走肉一般只知道排著對向前走。王小波幾次想要從隊伍中掙脫,可是鐵鏈鎖得很牢,無論他怎樣努力都依然無法成功。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張臉,一張蒼白的少女的臉,是柳燕!

王小波大聲呼叫她的名字,但她卻彷彿絲毫聽不見他的聲音,正一點一點地順著梯子爬上油鍋,“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王小波的思緒似乎一下子如同油鍋了油一樣沸騰了起來,他想到了柳燕的慘死,想到了自己還要找出兇手為妹妹報仇。他奮力地扎著,不停向自己叱聲嘶吼:“我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