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一個高手後,你想作甚麼?”
少年說:“我要改變我想改變的,我要替憋著一口氣的人出一口氣,我要讓一切變得公平。”李蘭菱點頭說:“那就是行俠仗義,很好。學武之人,若不存這個心,那便是成了高手,也最多隻是禍害。”
少年點點頭。
李蘭菱轉頭看著兩岸,山水漸漸雄奇瑰麗起來,風舞夕陽,也不知道上官宇他們到了哪裡。
她問過船家,說最快夜半就能到達夔門,李蘭菱問他們知道夔門寺在哪裡嗎,答曰不知。
深山寂寞人空空,望去宿鳥無影蹤。碎步夜踏草生露,暗月遙遙人驚風。
少年的手緊緊拉著李蘭菱,李蘭菱心裡尋思:這夔門寺也是一大門派,怎麼一點光亮都沒有,想我見過的門派,就連丘壑派這樣的小門派,也都十步一人,至少方圓十里,能看到武林人士。難道這群和尚最喜歡的還是吃素?
忽然間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傳來,似乎夜半時刻爬出墳墓的鬼魂。
李蘭菱心裡有些膽怯,少年反而並不害怕,大聲說:“有人嗎?有人就不要裝神弄鬼。”一面回頭對李蘭菱說:“你放心,我在墳地裡呆過那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鬼,世上真的沒有鬼。”
李蘭菱按住袖中短劍,準備隨時刺出。
藉著依稀的月光,只見草叢裡一個人艱難的爬了出來,兩人退後幾步,只見月光依稀,那人滿身的血汙,沒有頭髮,顯然是個和尚。
李蘭菱心裡想:難道是夔門寺的人,真的給天外天的人傷了?她跑了過去,扶起那個人,只見他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濃眉大眼,四方臉上滿是血跡。
那和尚看見李蘭菱,呢喃著說:“快,快去通知西陵派……天外天,天外天……”李蘭菱大概明白過來,急忙說:“大師放心,已經有人去了,你,我怎麼幫你?”她想起自己也隨身帶了一些傷藥,便手忙腳亂的掏了出來,只是這和尚似乎全身都是傷口,一時不知該怎麼救人。
少年說:“讓我來吧。”李蘭菱見他熟練的接過金瘡藥,撕下自己衣袍一角,小心的擦著一道道傷痕,她心裡想:想不到這少年還有些本事,只是這劍傷如此之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要不這麼多傷口,不知得砍多少下。
她一面想著,少年已經將藥敷好,大的傷口也用布包紮了,和尚終於緩過一口氣來,李蘭菱問:“你們見過飛刀上官宇嗎?”和尚說:“沒有見過,不過,當時好像就是有人用飛刀救了我們,否則,我這條性命,只怕不保。”
李蘭菱心裡一喜,心想:看來他一定已經趕去西陵派了。當下說:“大師放心,上官大俠一定會前往西陵派。天外天派了多少人?”
和尚說:“一共有十來個人,個個武功出神入化,我夔門寺全寺上下,居然無人能及。”
李蘭菱心想:夔門寺是十二正派當中數一數二的大派,怎能在天外天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天外天除了香車寶馬外,絕對還有很多高手。
十年平安十年疏,邪能勝正非無辜。十年生聚興衰變,流傳千年亦何如。
和尚感覺身上的疼痛漸漸明晰起來,他艱難的坐在地上,看著四周細微的光亮。李蘭菱問:“大師,夔門寺的人,都離開了嗎?”和尚搖頭說:“我不知道。”李蘭菱問:“大師有何打算?”
和尚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李蘭菱見他長得其實更像是一個莊稼人,便說:“大師為何出家?出家又為何要到一個武林大派?”
和尚搖搖頭,嘆說:“我本來只是一個小老百姓,就在我結婚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心情很激動,我來到村外的小河邊上,那天的月亮和今天一樣,很暗,我的心卻是最高興的,我想不到能娶到方圓十里都聞名的美人,可是當我回去的時候,我看到整個莊子已經被強盜燒掉了,人也給殺光了,我萬念俱灰,我要找到那群強,我要報仇,殺光天下所有的強盜,所以我到了武林;出家,出家不過是一個紀念,雖然我和她沒有海誓山盟的往事,但我卻是真的喜歡她,我也能感覺她對我的欣賞,對我的喜歡,雖然彼此從未說過。”
最真摯的愛或許真是沒法說出來或是不用說出來的,李蘭菱還不太明白,但她相信和尚說的話,她點點頭,說:“強盜太多了。”
和尚仰起頭看著天,說:“可惜我一個強盜都沒有殺過。”李蘭菱盡力的微笑說:“是佛門中人不殺生嗎?”
和尚搖頭說:“夔門寺是個讓人失望的地方,不但不重習武,甚至研習佛法,也都是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