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什麼人雒陽城的人都清楚,出了上次的事之後,你已沒有進宮的可能。”紀夫人急道,她只想丈夫和公公快些為虞燕來找一門親事,別讓她再做不切實際的夢。
虞燕來情緒激烈,反駁說:“不,那些都是封建迷信,都是假的!”她曾利用這些迷信之說為自己造勢,但適得其反,不過她不會就此罷休。憋著一肚子委屈,她將花籃裡的花瓣全部傾倒下樓,憤憤的將籃子扔了。
紀夫人見了,無聲的嘆氣,這該如何是好?
馬車駛了半個時辰才到宮門口,元胤身著大紅色冕服,已等在皇宮門口了。
“姑娘,到了。”琉光提醒說,掀開車簾請她下車,“皇上已經在等姑娘了。”
顧清涵心一緊,沒來由的緊張。琉光扶她下車,小聲勸道:“姑娘不必緊張,皇上是天子,也是男人,日後還是您的夫君。”
帝后大婚儀式複雜,禮節眾多,顧清涵在府中已排過,諸多繁文縟節讓人心神慌亂,好在她記性好,已將所有細節記在心中。拜堂之前,她需接受冊寶,以示身份,再接受群臣朝拜。
元胤從琉光手中接過顧清涵的手,他身形高大,氣質冷峻,顧清涵剛靠近就覺壓迫感襲來,身體頓時僵了僵。元胤取代禮官,親自引顧清涵入殿。
顧清涵端坐在位置上,聽著元胤宣讀詔書,辭藻華麗,文縐縐的,聽得人心小鹿亂撞。接受群臣賀拜時,她心裡慌極了,握緊了手中的玉如意,幸好紅蓋頭遮住了一切,才不至於出醜。等到冊寶使和副使捧著盤螭紐金寶來,她才鬆口氣。鄭重的從元胤手中接過皇后印信,沉甸甸的似有千金重,顧清涵想著日後她能不能做一個合格的皇后。
捧著盤螭紐金寶坐回位置上,再接受朝臣命婦的朝拜,心中湧起莫名的情緒。冊命儀式之後,顧清涵捧了片刻,便交給身側的琉光,坐了轎攆到長信殿,便是正式的婚禮。
諸多儀式完成後,才開始拜堂,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夫或妻。顧清涵聽著禮官的唱和聲跪拜,站在她對面的人亦是如此。
帝后二人相攜回到太極宮,持節的尚宮宮女早已等候在此。幸好出門前聽琉光的勸多吃了些東西,經歷一長串禮節下來到坐帳時還有些許力氣。
顧清涵坐在喜床上聽著老尚宮說各種吉祥的話,鸞鳳和鳴,白頭偕老,他們或許會如此吧。
元胤接了蓋頭,顧清涵只覺眼前一亮,她心裡緊張,緩過神來見到坐在旁邊的人,只覺臉頰發燙,剛才怎麼沒聽出他的聲音來?低下頭看手中的玉如意,落在眾人眼中正好符合一個新婚時初見夫君的新嫁娘的模樣。
合巹酒是新釀的屠蘇酒,只聞那酒香味便有些醉了。四目對望時,顧清涵臉色緋紅,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合巹酒的酒杯不小,一杯灌下去,火辣的感覺從喉嚨蔓延到胃裡,顧清涵的臉燒得通紅。
撒帳之後,一位四旬上下的嬤嬤抱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放到床上。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有些怕生,因被家中長輩叮囑過,乖巧倔強的強撐著,在喜床上滾了幾圈後懵懂無知的看著眾人,覺得一屋子人都好奇怪。
顧清涵覺得小孩兒可愛,摸了摸他胖胖的臉,藉此迴避元胤的目光。小男孩怕元胤,躲在顧清涵身後。元胤輕笑一聲,從懷裡掏出個金蟾來,掛在他脖子上。小男孩才不躲了,坐著玩金蟾,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嬤嬤才將他抱到懷裡,笑說道:“皇后宜男。”
顧清涵一時語塞,倒是元胤接話說:“以後還要皇后一起努力才行。”
羞愧間,霍夫人端來紅棗、蓮子、花生、桂圓、紅米等熬的粥送到元胤手上,元胤舀了一勺送到顧清涵嘴邊。“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他念了《詩經》中的《桃夭》,念一行便舀一勺喂她。
顧清涵不敢看元胤,低著頭吃了。輪到她時,她用另一個勺子舀了粥喂元胤,唸了《詩經#8226;衛風》中的《淇澳》裡的三句:“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玉如璧……”
元胤注視她的一舉一動,顧清涵小心翼翼的喂他,不敢直視他熱烈的眼神,三句詩,她似唸了一本《詩經》那麼長,等到最後一句,她懸著的心才落地。
元胤端過顧清涵欲放下的碗,一口將剩下的粥喝了。顧清涵不解其意,疑惑的看向他。元胤突然靠近,低頭吻上她的唇,將嘴裡的粥渡了過去。顧清涵徹底僵住,嚥下粥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臉變得更紅了,那麼多嬤嬤和宮女看著。
“朕還要去群英殿接待朝臣,不過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