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眼下崔明度還在,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他盯著她:“所以你就要悄悄地走。”
棲遲她眼睫輕垂,聲淡淡的:“若有一絲可能我也不願走,但走到這步皆是我強求所致,也許是你我夫妻緣薄,此後,我不再強求了。”
伏廷眼神陡然一沉:“你再說一遍。”
棲遲被他這一句撞入耳中,心裡似也被撞了一下,抬起頭:“你我夫妻緣薄,我不再強求了。”
伏廷緊緊抿住唇,面容冷肅,黑眼定定地看在她臉上。
她看著他臉,想了諸多可能,但心知都沒可能了,往前走向府門。
擦身而過時,他一動不動。
出了門,她提著衣襬緩步登車。
手剛要去接車簾,左右隨從全都垂下了頭。
身後忽來幾聲迅疾的腳步響,一隻手抓住了她胳膊。
她一回頭,對上男人的臉。
腳下踩著墩子,她才得以與他平視。
伏廷看著她,手一伸,挾住了她的腰。
她吃了一驚,人被他扛在了肩頭。
左右皆不敢多看,他直接扛著她往回走。
棲遲何嘗遇到過這種架勢,身壓在他肩上,一隻手抓著他軍服,想要掙扎,卻被他手臂死死扣著雙腿,就這麼一路被他扛到了房中。
他重重摔上房門,將她一把按到椅中。
仿若天旋地轉,她坐下時,微微急喘,對上他的臉。
“夫妻緣薄?”這幾個字似是從他牙關裡擠出來的:“那你跟誰緣厚?”
她說不出來話,起身想走。
伏廷拽住她,冷笑一聲:“走?我欠你的債你不要了?”
“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她故作不在乎,轉身時披風不慎扯落,也不管了。
伏廷抓她的手倏然用了力。
他自後摟住了她的腰,扣入懷裡,聲音貼在她耳邊:“你真什麼都不要了?”
她心中一跳,腰帶被他的手扯開。
棲遲雙手扶住胡椅,背露了出來,有些涼。
有一瞬,身猛然繃了起來,耳中反反覆覆都是他那句:你真什麼都不要了?
身上轟然熱了起來,是他的唇落了上來。
她雙手撐住胡椅的扶手,咬住唇。
身後軍服帶扣一響,下一刻,與他相貼。
他的手,他的嘴,都在折磨她。
身軟如水,心跳如飛。
許久,她身一緊,承受著身後的男人,手指用力抓住扶手。
伏廷忽然伸手過來,撥過她的臉,低頭湊近,堵住了她的唇。
棲遲怔一下,心急跳起來。
他狠狠地親她,從她的唇角到整張唇都描摹了一遍,舌尖一頂,擠入她牙關。
她輕哼一聲,思緒頓空。
……
屋中沒有點燈,外面天色已暗。
伏廷一直自後抱著她,狠而有力。
棲遲恍恍惚惚,一遍又一遍地被他低下頭親住。
她綿軟無力,忘了緣由。
直到某一瞬,她快撐不住,險些軟倒,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他將她轉過來,一隻手緊摟著她,一隻手抬起她下巴,聲低啞:“終有一日,我會叫你將瀚海府當成自己真正的家。”
棲遲眼神慢慢在他臉上聚攏,撞入他漆黑的眼裡,似回了神,又似更出神了,語聲輕忽:“我等著……”
第五十一章
身下是墊著的柔軟絲絨。
棲遲的手摸了摸; 睜開了眼; 瞬間被明亮的朝光晃了一下,等適應了; 看見頭頂床帳,才發現自己已在床上躺著。
她想了想,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到的床上了。
身側無人; 她以為伏廷已經走了,緩緩翻過身; 一愣,看見坐在那裡的男人。
就在那把胡椅上,伏廷坐著; 收著兩條腿,隨意地搭著兩條手臂,臉朝著她。
他身上換了身玄黑的胡服; 利落齊整; 一絲不苟地束著發,下巴上颳得乾乾淨淨。
四目相對; 一時間,誰也沒開口。
棲遲擁著綢被坐起身; 拿了床沿搭著的衣裳; 往身上穿。
伏廷看著半遮半掩雪白的身體; 她雙臂伸入衣袖,衣衫拉到青絲半掩的肩背上,領口輕掩; 遮住了飽滿的胸口。
想起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