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馬車突然重重地顛簸了一下,穆清趁機坐直了身子。垂首看去,原來是方才顛簸之間,縛在腿間的匕首不慎掉落在絨毯上。
是宋修遠贈她防身之用的匕首,她一直依言貼身帶著。
宋修遠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心緒,在看到滑落出來的匕首時,又被穆清戳得一塌糊塗,見穆清撿起匕首回過頭,一時也被豬油蒙了心,對著那殷紅潤澤的雙唇便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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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下馬車時,穆清的臉紅得如同一枚熟透了的蝦子,連烏黑的碳粉都遮掩不住。
適才她與宋修遠交談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想起林儼一直坐在車外替他們駕車,穆清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林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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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廿三日,正是姜懷瑾與申屠驍比試的日子,亦是柳微瑕的十七歲生辰。
柳微瑕發了帖子,邀請了幾位親近的閨中好友,在太尉府的菡香院裡設了一個小宴。
這兩日穆清一直陪宋修遠靜養在府內。因心裡到底含了內疚之情,她對宋修遠的傷便格外關注,夜裡也直接將宋修遠趕至床榻歇息。
許是射藝比試那日將話說明白了的緣故,宋修遠時時刻刻都喜歡盯著她,頂好連夜裡就寢時也黏著她。只是自打穆清發覺但凡宋修遠抱著她便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時,唯恐他的傷口又突生出什麼不好的么蛾子,哪敢讓他再黏著她?便任勞任怨地在小榻上窩了兩宿。
收到了柳微瑕的帖子後,穆清收拾一番便提著兩壇花雕到太尉府借花獻佛去了。
因知曉姜懷瑾與柳微瑕之間的關係,見著生辰宴上柳微瑕心不在焉的模樣時,穆清便多留了個心眼。待到宴罷其他貴女告辭後,她又留下多陪柳微瑕說了會兒話。
從宮宴至今不到十日,柳微瑕的模樣神態卻變了許多,不復原先的天真模樣。
見四下無人,穆清開口問道:“妹妹這幾日可是沒有歇好?”
柳微瑕點點頭,忽而又搖了搖頭,“心中藏了事,如何歇得好。”
藏了何事,穆清不問也知曉同姜懷瑾有關。
“姐姐你說,今日的比試,阿瑾可會勝出?”話音方落,似意識到不對,柳微瑕又改口道:“四殿下可會勝出?”
今日姜懷瑾與申屠驍在皇宮相輝樓內比試六藝之書,比試內容由太常寺提早備下,與前日的射藝一樣,比試前無人知曉。
眼下不過未時兩刻,柳太尉尚未從宮中回來,想來宋修遠亦未回府。她們這些深閨女子又如何知曉比試結果?
穆清思索了一番,應道:“四殿下行事沉穩、自有把握,妹妹不若放寬心。前次宮宴上他不也是立即便向妹妹解釋清楚了嗎?”
柳微瑕聞言,愣愣點點頭。
姜懷瑾解釋得太清楚了,還同她父親也一一道明瞭前因後果。這下不僅她知曉泉茂酒肆的夏瑾便是如今的四皇子姜懷瑾,連她父親柳柏安都知曉四殿下與自己的小女相識,甚至有意於他的女兒。
可柳微瑕思來想去,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但具體奇怪在何處,她又說不出來。
且這樣的問題又不好意思大喇喇地問母親嫂嫂,在穆清面前更是不便提及。柳微瑕只覺得她整個人像團亂麻一般理不出頭緒。
穆清看她不願多說,便寬慰了幾句。
看著案上的兩壇花雕,穆清心底不禁唏噓:陸離啊陸離,你拿什麼與四殿下爭?
又陪著柳微瑕說了會兒話,穆清正欲告辭,前院卻突然傳進了訊息,道鎮威侯隨柳太尉一齊出宮回了太尉府,至於今日的比試。。。。。。姜懷瑾。。。。。。輸了。
☆、求請
姜懷瑾竟輸了?
從柳微瑕的貼身丫鬟碧落口中得知訊息後,穆清與柳微瑕面面相覷。
明安帝愛極了他的這位幼子,是以姜懷瑾幼年便得了明安帝的首肯,微服跟隨皇商踏遍四方,閱盡各地風物。所謂士農工商,世人瞧這位四皇子醉心遊歷、無心向學的模樣,便也只以為他是又一個宗室紈絝。只是近些年姜懷瑾卻逐漸收起了心思,留在京中的日子也愈發多了起來。姜懷瑾在明安帝的默許下,從翰林院中選了幾位年輕閤眼緣的翰林供奉,仿效前朝名典《大昭地理志》,編纂《五國異聞錄》。
去歲十一月末,姜懷瑾雖隨著使團遠赴涼國,但他手下的翰林供奉們卻一日也不曾鬆懈,趕著將《蜀國卷·上》初稿編了出來。也正是這半捲圖志,將貼在姜懷瑾額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