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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你也別怪飛雲,實在是羅宵待她一家太過分,換成是我,我定會在你的膳食裡下毒,殺了你,為自己報仇。”

莫愛恩不敢細問羅宵究竟對飛雲做了什麼,怕聽了,自己會羞憤得無地自容。羅宵從不善待任何人,無論男女,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還有,飛雲方才是騙你的,羅宵沒死……應該說,羅宵還沒死,還有一口氣在。”

莫愛恩困難地張開眼,聲音破碎沙啞,“還……沒死?”

“他被吊在城門,已經一天一夜,不給飯不給水,任由怨恨著他的百姓投擲石塊,斷氣了沒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撐不過太久。”白梅將飛雲扶起。“星兒,來幫我吧,得帶飛雲去看大夫,萬一你力量沒拿捏好,傷了顱內就不好了。”

“哦,好。”星兒攙著飛雲的右半邊,將她環在自己肩上。

“再告訴你一件事。”白梅沒停步地走,續道的聲音拋來,“羅宵是自投羅網,他為找你而來。”

白梅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打轉。

失去的記憶正在回籠,好的、不好的、想忘的、想當作不曾存在的,雜亂湧現上來,佔滿她的意識。

她曾以為懦弱地逃避就能免除痛苦,所以她為了保護自己,捨棄掉所有記憶,躲進自己的心裡沉睡,以為不看不聽不回憶,就永遠不用再傷心難過。她害怕著羅宵會變回之前冷血無情的羅宵,害怕著自己又要面對羅宵殺人或羅宵被殺的恐懼……她曾經羨慕著羅宵的失憶,正是因為那股羨慕,讓她本能地以為只要忘了,就可以得到安寧與平靜。

所以她忘了,將心中最最懸念的東西,牢牢關上,忘了自己,也忘了羅宵。

但事實證明,她的遺忘,不代表全天下的人也跟著遺忘,還連累了羅宵。

他被吊在城門,已經一天一夜,不給飯不給水,任由怨恨著他的百姓投擲石塊——

他被吊在城門,已經一天一夜……不給飯不給水……任由百姓投擲石塊……

他被吊在城門,已經一天一夜……

莫愛恩捂著嘴,卻捂不住從指縫溢位來的嗚噎。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別這樣折磨他,給他一刀痛快吧……

她不求他生,但求死得俐落。

她會陪著他,一定會緊緊陪著,他沒飯吃沒水喝,她也不要吃不要喝了;他被吊在城門幾天幾夜,她也跟著長跪房裡不起,只要他的死訊一傳來,她也義無反顧從窗扇往大湖一躍而下。

莫愛恩心意已決,無論星兒與白梅威脅利誘或是好說歹說,她都無動於衷。

她不替羅宵求情,因為她知道他罪孽深重。

她不試圖逃離,不做任何救他的努力,只是溫馴地在等待,她心平氣和,難得的心靈寧靜。

“你想陪他死是嗎?!”狂怒的羅昊聞訊殺來,將雙手合十面向大湖而跪的莫愛恩狠狠扯起。從白梅口中聽見她不吃不喝足足三日,他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大伯……愛恩能求你一件事嗎?”莫愛恩許久未進食飲水的唇瓣微微乾裂,嗓音輕淺無力,但字字清晰明白。

“求我饒他不死嗎?!不、可、能!”羅昊咬得牙關發疼,在她開口提出要求之前就無情拒絕她。

她淡笑,她搖首,她迎向羅昊怒紅的火眸。“不,求大伯將我與羅宵一塊吊在城門,讓我和他——”

“住口!”

他大喝,吼得震天價響,她卻好似聽不見,沒被他打斷話語,“一塊贖罪。羅宵的罪孽,我責無旁貸,我無法感化他,更甚至於有好多人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送命,我也是殺人者……”

“我叫你住口!”

“等我和他過世之後,請將我們兩人的骸骨交給我妹妹莫水心,我允諾她拿著我與羅宵的頭顱去祭拜她亡夫及公婆。”

羅昊幾乎想使勁搖晃她,他聽出她恢復了記憶,恢復了痴心無悔。

“你跟他都是蠢物嗎?!”他對莫愛恩憤怒,也對羅宵憤怒,她蠢,羅宵更蠢——那時羅宵尋她而來,他與他正面對上,兩人之間的對峙一觸即發,但當他以莫愛恩的生命安危恫嚇羅宵,那個自小到大都不曾向他低頭的男人,那個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男人,那個他視為終生死敵的親弟弟,竟然甘願束手就擒!

蠢!兩個蠢人!

莫愛恩靜默地挨著罵,完全不反駁。

“若當年……你嫁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痴情愛我嗎?”這個問題,羅昊一直以來就好想問,他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