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柔朝她笑笑,便將她那天在辛府見到辛老爺子的事講了,挽起袖口,給她看了手腕上戴著避運的玉石手串。
話匣子開啟,兩人便聊了起來,不知不覺,時間越來越晚,餘舒漸漸覺得奇怪,照她的想法,一定有人會將秦月柔引出去,好對她下手,可是等這麼半天都沒有半個可疑的人往跟前湊,倒是對面紀星璇的位子一直空著,讓她隱隱不安。
難道是因為有她坐在這裡,礙了眼?
餘舒懷疑這點,便接過秦月柔的話頭,玩笑道:“菲菲去了這麼久都不見回來,該不是我佔著她座位的緣故,我還是回我座上去了。”
“嗯,好。”秦月柔和餘舒談話,轉移了一些注意力,臉色要比之前好上許多。
餘舒端著杯子,推開椅子,打算從後面繞回去,卻在走過秦月柔身後時,不經意掃到她腦後,一愣,脫口問道:“咦,你那支海棠簪子呢?”
秦月柔聞言回頭,摸了摸髮髻,無奈道:“被菲菲摘去戴了。”
“哦。”餘舒眉心突突跳了兩下,恍然回到座位上,腦中閃過頭緒,片刻之後,猛地變了臉色,心道一聲糟糕,當即丟下杯子,慌張地站起身來,腳步匆匆地朝之前秦月柔指過的後門方向去了。
餘舒的異動,被薛睿看到,他眼神閃了閃,低聲向劉曇告罪了一句,便也起身離席。
餘舒出了後門,看著燈火一片的院落,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心急火燎之際,身後有人拍了拍她肩膀,一回頭,就看到跟出來的薛睿。
“怎麼了?”薛睿問道。
餘舒如同看到救星,拉住他手臂帶到一旁,來不及解釋,咬牙道:“壞了,不是秦月柔,是辛菲菲!我們得趕緊找著她!”
夏江敏的夢不可能出錯,戴了海棠花,穿著新制常服的女子會被推下樓,不是秦月柔,那就是辛六了!
薛睿何其聰明,一聽便知變卦,皺著眉頭,轉頭看看四周,抬手打了個手勢,餘舒便看到不遠處正在看點燈籠的一名侍者跳下欄杆,小跑過來。
“有沒有看到辛家的六小姐往哪兒去了?”
這是薛睿透過劉曇,安插在暄春園的人手,這種專門養出來的釘子,安陵城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認得臉。
“只見到人往那邊去了。”釘子指了一個方向,再仔細就不知道了。
餘舒一聽,拔腿就朝那個方向跑了,她怕只怕去的遲了,看到的就是辛六那丫頭的屍體!
薛睿盯著她背影,吩咐人道:“留一個人盯著這處,你去叫剩下的人都來找人,不要聲張了。”
“是。”
薛睿看著餘舒轉眼間不見了蹤影,便快步追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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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春園某一座樓臺上,紀星璇立在走廊盡頭,握著及腰的欄杆,望著遠處燈火闌珊的宴景,面上的紗巾不知何時去了,露出一張清麗的臉孔,她微微垂著眉頭,神情說不出的疲倦。
四周靜謐,一串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紀星璇被人打擾,有些不快地轉過頭去,眯起眼睛,看到來人走近了,被屋簷上掛的燈盞照出身形,她方冷聲道:“你跟著我?”
辛六胸前起伏,爬上四樓,讓她有些氣喘,她死死盯著紀星璇的臉,想到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將從小到大同她吵吵鬧鬧的曹幼齡害死,心裡便有什麼燒起來。
那晚在觀星臺上親眼目睹曹幼齡死相,她夜夜噩夢,有時是夢到曹幼齡向她哭訴,有時是夢到她小的時候,第一次因為裙子被扯破了,和曹幼齡打架,前一刻她才將幼年的曹幼齡推倒在地上,下一刻那小小的人影變成了一具骷髏,攤散在地上。
她起先是害怕,到了後來,漸漸竟覺得傷心難過,這種複雜的感情,致使她偷聽到紀星璇和秦月柔的對話,便不可自制地憤怒起來,席間看到紀星璇走開,便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我問你,”辛六聲音有些壓抑,“你為什麼要害她?”
紀星璇背脊僵硬了一瞬,蹙眉道:“你說什麼鬼話?”
“我問你為什麼害死她!”辛六猛地吼了一聲,漲紅了臉,幾步逼近了她,伸手扯住她袖子。
“我都聽到了,你和月柔說話,是你把她騙到觀星臺,是你害死她,你這個毒婦!”
紀星璇沉下臉,一巴掌拍開辛六的手,冷笑道:“你是不是喝酒醉糊塗了,聽不懂你說什麼。”
她推開辛六,錯身就要走,卻被辛六死命抓‘住了衣角。
“你這毒婦,還不承認,你以為我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