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晌午還有事,先行一步,你們慢聊。”
說罷,就拍拍辛六,一個人朝南行去了。
留下辛六與司徒晴嵐,你看我,我看你,最先是辛六示好道:
“久聞司徒姐姐大名,一直沒機會親近,今日可好,你中午若無事,我們兩個不如同去喝杯茶,聊聊閒話?”
“呵呵,六姑娘高抬了,我們走吧,我知道這附近一帶有一間茶社,口味最是香醇,點心也做的可口。”
***
餘舒著急走,是因為薛睿說要三天打探十公主的生辰,今日剛好。她也不知薛睿是否打聽到了,總之是先去了忘機樓等他。
快到正午時分,薛睿果然來了。餘舒就在樓下坐著,一見他便問:
“大哥怎麼樣,有訊息了嗎?”
薛睿坐在她旁邊椅子上,輕出了一口氣,手在衣襟一側掏了掏,夾出一張字條。
“這便是,你看一看。”
餘舒忙接了過去,剝開來看,上面潦草寫著一行生辰八字,生月生日,她打眼一看,便覺得富貴不同,這般女兒身,非是金枝玉葉不能有的。
只可惜紅顏薄命,人都死了,再富貴的八字,也是無用。
“看得出來什麼?”薛睿歇了片刻,問她道。
餘舒搖搖頭,“還得細算一番,只這麼打量不出來,你耐心等一等,我這就上樓去算一算是非。”
她惦記這事兒,昨日就將《生死薄》和《禍時手札》帶到了忘機樓,以便進行卜算。
薛睿見她起身,想也沒想便拉住她,道:
“不急這一會兒,咱們先吃了午飯,我還有話對你說。”
他是著急想要知道十公主的死因,以及害死她的真兇是誰,但是不想因此就怠慢了餘舒。
輕重緩急,他一向分得清楚。
餘舒其實不餓,但看他有些累了,就道:
“也好,先吃飯,你進去換一換衣裳,洗洗清爽,我去叫貴七打水進來。”
。。。。。。
吃午飯的時候,薛睿就將這兩天得知的另外一件事告訴了餘舒——
“那個說書人沒有亂講,雲華二十年前進京趕考之時,確有家室,並且他因此拒絕了聖上指婚,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還是做了公主駙馬。”
餘舒聞言,心中異樣,她最初聽到雲華和公主的愛情故事,還覺得這兩人情深意重,怎想這段悽美的愛情故事背後,還隱藏著另外一個被辜負的可憐女人。
同樣身為女子,她很難不去想象,雲華那一位原配夫人,最後是個什麼下場。莫不是同那苦守寒窯等候薛平貴發跡的王寶釧一般,痴心等來的,卻是夫君琵琶別抱,最後一死。
思及此處,她頓時沒了胃口。
“這麼說來,大哥的猜測很有可能是說中了,我這幾日是想,照那說書人講的,雲華與公主早間認識,公主是女扮男裝,雲華即是大衍易子,身為星術、相術、風水三科魁首,又豈會不識長公主的身份?那必然是有意接近了。”
她頓了頓,又講到:
“他起先既然敢拒婚,那便是不畏王權,至於他後來又屈從,定不是拜於富貴,想來是另有目的,大哥以為呢?”
薛睿手指敲了敲桌面,思忖道:“第一,他知道大安禍子一說,第二,他是景塵生父,雲華死因撲朔,不管他是為誰所害,一定是他所圖之事暴露了,才招致殺身之禍。而他所圖之事,莫不是為了私人恩怨,那便是忠人之事了。”
餘舒眼皮一跳,聽完薛睿的分析,下意識就以為是後者——雲華是忠人之事,為人所託。
薛睿不知她心思,又接著揣摩道:
“若說是私人恩怨,這雲華易子難不成是逆賊佞臣之後,家破人亡僥倖逃脫,後來處心積慮,替先人報仇?若說是忠人之事,難不成有誰用他妻兒威脅,否則,誰能唆使得動一名有易子大能之人呢?”
餘舒舔舔嘴唇,心道:一般人或許是使喚不動一名易子,可是比易子還有本事的人呢?
譬如——
易子的師父。
這個念頭一起,餘舒呼吸頓促,忽就想起來,青錚道人曾在酒後對她說話的一席話——
‘為師迄今,只收過兩個徒弟,上一個是三十年前的事啦,唔,論輩分你該叫他師兄,不過論起資質,你這丫頭是不如他一根頭髮,你師兄人也孝順,娶妻生子後一樣很聽為師的話。’
餘舒兩隻眼睛猛地一亮,竟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