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之前,餘舒拿床單撕成的布條仔細纏在劍身上,那天晚上沒看仔細,這把劍身上生了一層薄薄的綠鏽,劍柄磨的也不是很平整,還有缺口,保養的並不好,看上去就是有年頭的東西,要不然她也不會動了心思,冒險偷渡。
把劍埋下去,土捂好,直到看不出什麼痕跡來,餘舒蹲的腰都麻了。
“藏好了嗎?”
“藏好——”她猛地仰頭,看見不知何時蹲在高處牆頭上的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指著他,結巴道:
“你、你怎麼在這兒?”
老道士理所當然道:“你這兩天沒來幹活,老道過來看看你。”
餘舒翻白眼,這老頭怎麼一會兒一張臉,那天不都把話說清楚了麼,又來糾纏做什麼。
“道長,您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思了,”餘舒拍拍手站起來,仰頭道:“我知道您是高人,有心點撥我,只怪我沒那個福分,我看您還是找別人去吧,啊?”
趕緊走,走了她好把劍挖出來,再挪個地方,唉,真煩人,白忙活了半天。
老道士還沒說明來意,就又遭她直言拒絕,猜中他目的,卻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他臉色先是一古怪,後嘆一口氣,彆彆扭扭道:
“前天是老道說話大了些,你小孩子家家莫與我計較,只當是我倚老賣老了罷。”
餘舒狐疑看瞅著他,“您這是在跟我賠不是?”
老道士臉一紅,差點又要怒:賠不是怎麼啦,你也別直接說出來啊給老人家留點面子好不好?
他心裡罵,嘴上卻忍住氣,“就算是吧。”
餘舒樂得瞧他吃癟,調侃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老道士咬牙,“就是。”
“哈哈,”餘舒莞爾,心中一口氣出來,再看這老頭就順眼許多,一手叉腰道:“道長別不高興了,您要教什麼,我學就是,只是咱們說好了,教好了我才給磕頭,不然您也別想著白佔我便宜。”
本來嘛,這老頭早好好和她說話,她又豈會把送上門來的好事往外推。
老道士驚訝道:“你肯給老道磕頭?”
那天她不是死活不磕嗎?怎麼一轉眼換了個人似的,這麼好說話。
餘舒反問:
“為什麼不磕?只要您是真心教我,我就敬重您,給您磕頭幾個頭算什麼,但您要是拿我將就湊合,還裡外瞧不起我,就算您要教我神仙法術,都別想我會領您的情,換句話說,教不教是您的事,學不學那是我的事,您說我講的對不對?”
老道士蹲在牆上歪了歪腦袋,聽她這麼一解釋,倒覺得剛才同她賠不是,是理所應當,沒什麼好丟臉的了,前天是自己擺架子強迫人家,也不看人願不願意,確實是不妥。
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沒個小丫頭片子想得通暢,他這把老骨頭真是閒的太久了。
話既說開了,老道士再瞧餘舒,不免越看越順眼,小姑娘,沒資質沒靈性不要緊,難得是有骨氣,有主見,有性格,真跟那些個阿諛巴結的東西一樣沒出息,假惺惺的,他也瞧不上她。
這樣也好,免得人太傻,日後
餘舒被他盯的直起雞皮疙瘩,喚:“道長?道長?”
“老道道號青錚,師門凋落,就不與你提了,現認你做個不記名的弟子,傳你本領,就不舉太多俗禮了,往後你人前只裝作與我不熟,人後,就喊我一聲師父吧。”青錚道人搓著鬍鬚道。
清蒸道人?餘舒抿嘴偷笑,伸手對著牆頭揖禮:“是,清蒸師父。”
青錚道人不知餘舒正拿他道號偷樂,滿意地點點頭,道:“白日不便,天黑後到景傷堂來找我,介時我再與你細說。”
“是,師父慢走。”餘舒招招手,目送老人家跳牆走了,臉上的笑才不見,蹲下來拿一勺一勺挖土,過了半天,才哼了一聲。
這老道士有古怪,隱匿在紀家不知道是想要幹嘛,她得小心相處,最好是學了他的東西,還要當心不被他利用,
餘舒把劍重新挖出來,換了個地方重新埋下,去把餘小修曬的被子收進去,一邊疊床,一邊尋思著明天尋個時候,出去找找那位景塵大俠,聯絡下感情。
說實話,比起青錚道人,她還是覺得那一身浩然正氣的年輕道長靠譜些。
第四十九章 夜入景傷堂
第四十九章夜入景傷堂
晚上,紀孝谷在翠姨娘處用飯,打從半個月前她被人冤枉偷人,捱了一腳踹後,這是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