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朝前,三步並兩步就出了園子。
丞昱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蘭珠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倒是米雅覺得無趣,緩緩的起了轉身抬腳要走。
卻被身後的蘭珠開口叫道:“等等。”
米雅自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她只管向前走著,沒有半分的遲疑。
蘭珠不甘心,緊追了兩步,擋在米雅的面前:“二少奶奶,蘭珠今天有話要說”
米雅挑起眉梢,仍不答話,直接繞了過去
“你想勾。引二少爺,那,那,那是不可能的”蘭珠無奈氣急敗壞在她身後喊道。
米雅聽到這句,這才頓住腳步,她轉身對著蘭珠一步一步向前,逼得那個囂張的小丫頭步步後退到欄柱前才停住:“你說什麼?”
蘭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二少奶奶,氣勢凌厲、不怒自威。
她的語調是平淡,卻又像是在深深隱藏著什麼,會隨時爆發出來。
這個時候,蘭珠才有些慌了手腳,她幾乎不敢直視米雅的眼睛:“我,我,我”
正待她慌亂之際,高她一頭的米雅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彷彿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末了她收住表情返身沿著那曲廊迂迴而去。蘭珠怔怔的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離去,恍惚中彷彿聽到二少奶奶說了句:“他原本就是我的”
可好像又是幻覺。
午後的陽光隱沒在厚厚的雲層中,光線忽然暗了下來,蘭珠的身後一陣冷風吹過,倚水生長的梧桐樹一片黃葉悠然飄落,如一葉扁舟躺在水面飄搖在水平面上,安靜的模樣。
☆、得趕緊想個法子
蘭珠那日的所見所聞自然而然隻字未漏都傳到了明月的耳朵裡。
明月知道,這丫頭一半是在講事,一半是在邀功。要不是她急中生智,二少爺早就給那個狐狸精迷了去。
然而,讓明月動容的是,蘭珠的描述那樣的細緻,將丞昱當時的眼神、動作精心的描畫。讓她覺著自己真能夠看到丞昱當時的變化。
有什麼東西變了,就像是她體內正懷著一個孩子,一天一天小山包一樣隆起來的肚子,就像是丞昱隔了數月回來看那位新夫人的眼神。
不一樣了,不一樣了。
明月這麼想著,心裡就翻寒,手臂上竟然無端端的起了一層的小疙瘩。
那個聲色不動的米雅,實在是可怕。也許她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她懷孕不能與丞昱行夫妻之事,這正就是她米雅可以趁虛而入之時。
她一定是這麼想的。
得趕緊想個法子,不能讓米雅得逞。
明月想到這裡,扶住額頭懨懨的叫蘭珠退了,想了一陣子,又捧著心口道了句:“太可怕了。”
深宅大院時光蹁躚,十月秋光嬌豔婉轉。
可這些曾經的美好對於明月來說都變成一種煎熬,丞昱每年過完小年就出去,生意要做大半年才會回來休息,中途偶會路過回來瞧瞧,也就只留宿一兩宿就趕著要走。如今本來應是她與丞昱如膠似漆、婉轉承歡的大好時候,可是她偏又伺候不了自己的男人,想到這裡明月就莫名的焦躁。
午後出去走動,明月不自覺又走到大少奶奶的院子。婉盈躺在炕上,一口又一口的抽著福壽膏,原本豐盈的臉頰早已變得暗黃凹陷,也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懷孕,大少爺丞文便藉機娶了那個外頭的相好來,其實大少爺沈丞文從來都不是個省油的燈,外頭養著的那位原本是窯子裡的人。丞文說要娶的時候,老太太差點沒嚥了氣。
可是人就是這樣,家裡越反對,他就越來勁。說要是不遂了他的心願便要分家出去單過。鬧得一家上下雞犬不寧,誰都勸不住。
婉盈本就體弱,幾次暈厥過去,終於在女人進門的那日一時氣急小產,可是丞文呢?
依舊與那個窯子裡來的女人芙蓉帳暖度春宵,連過來問一句都嫌多餘。
孩子沒了,身子雖然好了,婉盈卻受不了這雙重打擊,於是便開始墮落。
“總有一天我會死在這上面,”鏤空雕刻的銀甲套指了指那一盒黑色的福壽膏,婉盈的笑自那以後總透著淒涼和陰鬱:“可這總比給人氣死要好。”她一面說著一面看著明月道:“明月,不管丞昱會不會找別人,或者當真像丞文似的是找了什麼人來,你都要沉住,養好身子,別動氣,話說一百圈去,只要你那肚子爭氣,這男人總歸也還是你的。這家產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不似以前,婉盈再說起這種事,也只露出冷冷的神色,語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