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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纖細的腕子上晃動,映著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膚,更加的嬌豔。

他突然想起丞文要走的那日,他們幾個要好的兄弟在堂子裡喝花酒。他正擁著懷裡頭醉香樓的頭牌晚晴說話,卻聽到丞文說了句,這些年來見的女人多了,要論冰肌玉骨還當屬丞昱的正房太太,米雅。

眾人的眼睛一瞬間全聚在他的臉上,懷裡的晚晴撅著小嘴鬧著要他評評理,是不是丞文欺負她沒見過美人。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討厭過,自己的兄弟。

可丞文提到她時那種輕浮的態度卻激怒了他,拳頭在桌面下握了又握,要不是他的胳膊勒的晚晴疼的叫出聲兒,他肯定當場就同丞文翻臉了。

然而,此刻,她的躲避,讓他清楚的感覺到,掛著他妻子名頭的這個女人,卻並不是真正屬於他的。

她肢體語言上的抗拒和她臉上的冷漠疏離都道出了他們之間的隔閡。

“你不是要趕去前廳嗎?”米雅看著他那張變幻莫測陰晴不定的臉,疑惑的問道。

丞昱這才收回了尷尬的被晾在空中的手臂,背在身後,邁開大步,匆匆而去,再沒同她有片刻的對視。

於是他錯過了,米雅在他匆匆離開後,唇角漾起的笑意。

丞昱剛走,她就看到管家福伯帶著幾個家丁搬著四個大箱子朝著這邊而來,見著米雅,畢恭畢敬的叫:“二少奶奶。”

米雅伸手指了指那些大箱子問福伯:“這是?”

“哦,回二少奶奶,這是大少爺去京城時準備的細軟,如今回來了也用不到了,便吩咐搬回梅園。”

“細軟?”米雅定定的看著那四個硃紅的箱子,實在不明白一個到京城看顧自家生意的男人要帶這麼些個累贅做什麼。

雖然有這樣的想法,米雅的表情依舊淡然,她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就看到福伯的手臂上揣著一份報紙。她本就是瞟了那麼一眼,可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再也無法挪動一步,而露在外面的那四個大字,猶如一口大鐘狠狠的撞向她的心,連指尖都在顫抖。

老管家第一次見到,這位以漠然而出名的二少奶奶,臉上浮起一絲奇怪的表情,她在他的面前愣了半天,才指著他腋下穩穩夾著的那張今日的《新報》,音調有些異樣的道:“福伯,你這報紙可否借我瞧瞧?”

☆、歐陽伊耀

米雅拿著報紙回到倚蘭軒,一路上的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急促。

不知道是走的太急,還是被那個名字弄得心神不寧,她進了房門獨坐在窗前還撫著胸口輕輕的喘,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到了嗓子眼。

她手裡攥緊那份報紙,還能聞到隱隱的油墨味道,眼睛掃過那個名字,太陽穴就突突直跳,像是被邪魔附了身。

“少奶奶,喝茶。”老太親自挑選的丫頭敏兒端了新煮的茶水過來,就瞅見米雅一個激靈。

把手裡的東西放了,敏兒又回頭從房內拿了斗篷過來:“夫人冷,就披上吧。”

米雅握著報紙的手放在桌子的下方,擋住敏兒為她披上斗篷的手,抬頭對她道:“就放著,你先出去罷。”

敏兒知道她素來不愛與人親近,只好將茶水倒上,又把斗篷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覺得一切安置穩妥才出去。

米雅坐在原處,一直聽著敏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將那張報紙抽出來,放在案几之上。報紙被她捏的皺皺巴巴,甚至有幾處洗了她的手汗,字跡都脫了色。她伸展五指放在油墨紙面上用力的熨著,試圖將紙面弄得平展,手指拂過“歐陽伊耀”四個字的時候,突然就停住了。

她歪著頭,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的看,每看一遍都覺得心驚肉跳,彷彿一顆心是長在腦袋上而非胸口裡,頭很脹很痛,有微微的眩暈感,其他的文字都模糊了,只留他的名字。

此時的窗外,天上忽然飄來濃濃的雲層,遮住了璀璨的光線,天光忽然一暗,報紙上的文字似乎也沒那麼刺眼了。

時光緩緩倒流,回到那個地方,深深的庭院裡,高大的梧桐樹在陽光下投射著綽綽的剪影。北方的春天一貫的風大,並且伴著鋪天蓋地的沙塵,可是這一日卻奇了,院子裡居然沒有風,似乎連時間都是靜止的。於是那遠遠傳來的來自大宅門前的嗩吶聲也漸漸消失了一般。

所有的僕從丫鬟老爺太太都聚到前院去了,這天是歐陽少帥大喜的日子。

年輕的少帥歐陽伊耀,風流倜儻、高大英俊。是城裡的小姐們心儀的物件,他今日三媒六聘娶進門的是西城提督魏家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