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月上梢,殺過河橋關,瓦解駐守村鎮的武裝反抗力量。部落聯軍蝗蟲般發兵湧入,四面八方的各自攻城奪地,收穫勝利碩果。
這般過去一日,席撒略做休息,又叫了上水和月上梢,出發八足坡。對後者揚言,一路兵進與此刻該已佔領南吳國都的西妃等人匯合。黃昏時分,數千人馬抵達八足坡地。此地名為八足,只因為地勢奇特,中央平地開闊地道路四通八達,連線八條峽道,通南吳許多地方。
這也是為何河橋關非奪不可的緣故,倘若繞攻別處,絕無法如此地般,讓聯軍一舉侵入南吳腹地中心。眾軍在中央平坦地勢紮營下寨,席撒領上水閒逛,不時指點周遭通峽谷山道說話。
月上梢遠遠看見,入營招呼偽裝成普通兵卒的陳善道,錢破,以及十一個部落戰王。“西妃以及王之門龍騎阻力都不在,真是天助我等!”便有人接話道“月公主可放心,我等眾族兵力封鎖八足坡地出口,一見訊號,既可殺入,保準讓北撒無路可逃!”
第一百二十六章 捨身謀事(七)
月上梢又望陳善道,只見他微微點頭。“聯盟人馬也已候命多時,八條通道內外均沒有發現北撒族軍蹤影。此人如此邪惡無恥,該當覆滅此地!”月上梢咬牙切齒,卻面掛欣喜激動的笑容,眼露仇恨得償的興奮。“那麼,就讓我們給北撒的人生劃上漂亮的句號吧!”
八足坡中央,席撒領上水走至高處,環顧四周,輕笑道“這位置不錯,稍後他們得意洋洋時,能顯出你我勢單力薄被圍攻的可憐處境。形勢逆轉時,能體現你我高高在上的勝利姿態。”
凌上水聞言輕笑,暗覺他這番話似喜愛玩耍的孩童。“王,那被他們亂箭射時,也最危險。”“笑話,鳳麟甲最不懼箭雨,有你在旁,本王何需擔憂!”她也歡喜被信任和器重感,欣然領命。“上水必不負王期望,絕不會一支飛箭近王衣襟!”
正此時,眾營炸開,叢叢兵馬人影飛馳奔出,手執刀槍層層疊疊密佈中央高低,三千月族兵將兵器,全指當中兩人。月上梢,陳善道等部族帶頭者,步出前列。遠遠一條道上,李煙雨領兩千兵馬奔騰殺至,令兵馬堵塞道路口,自躍落騎背,行至中央,停立陳善道側旁。
席撒環視一圈,輕聲發笑。“諸位這是何意啊?陳兄和錢兄弟莫非要謀害盟友?李副盟主這是要謀殺情夫?月公主這是與姦夫通姦,謀殺親夫?諸位部落戰王,怎麼也跟著這些卑鄙小人起鬨?”
“哼!”月上梢冷聲重哼,陳善道步出,目光中滿是憐憫可惜之情,注視席撒。“席撒,你勾引恩公兄長愛妻,與李煙雨暗中通姦,圖謀不軌,無視聯盟制度,無情無義,敗壞道德,這是一罪。”
聽到此處,李煙雨臉色一變,十分難看,迷惑不解的朝陳善道望去,卻得不到他回應。
“你身為聯盟副主之一,卻沒有仁愛之心,手段殘暴,殺戮無數,鬧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憤!這又是一罪。你乘月公主在平川時,強行姦汙,迫她下嫁,這又是一罪。暗中威脅月公主助你謀殺本盟主與錢盟主,以掌控反綠林聯盟領土兵馬,這又是一罪。
南吳國都時,你慫恿聯盟兄弟燒殺搶掠,雖迫於本盟主壓力最終沒有實施,然而可見你心腸之歹毒,貪婪之無度,這又是一罪。……
以上種種,無不可證明你平日的假仁假義,無不可說明你背地裡那些卑鄙無恥做為。反綠林聯盟素來行俠仗義,鏟惡鋤奸,過去被你虛偽外表矇蔽,才邀你入盟,如今既已得知你諸般惡行,理當替天行道!”
席撒呵呵失笑。“難為陳兄社稷整理這些罪狀,這麼說來,李副盟主暗中背棄道義,今日也是要被除物件了?”李煙雨頓時色變,她心中隱隱已有猜測,只是不敢相信,更覺得不可能,此刻聽席撒說出,禁不住木然側臉望向陳善道。
在他臉上,只看到冷酷的漠然。“李副盟主勾結你背棄弟兄,當然不會被本盟所容。至於她的下賤墮落,背棄本盟主情意做為,在大義面前,連提都已不必要。”李煙雨沒有破口大罵,聰明如她很清楚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付出一切的她,備受打擊,頹然跌坐在地,慘然笑著,無語仰望蒼天。
久久,久久。口中只擠出四個字。“天……理……何……在……”
那些過去與陳善道柔情蜜意,山盟海誓的畫面,那些她不辭勞苦為陳善道奔波爭取一切的畫面,紛紛飛閃過腦海。就在昨夜,陳善道還對她說,這一生最幸運的就是與她相遇,最感激的,唯一心愛的人也是她。
‘原來那些話,只是決絕前最後的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