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很淡、很淡的對她說過:“待你病好,到我房裡當差吧。”
“到你房裡當……當差?噢不!”她才不要與虎相伴。
“你可以拒絕這個人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不過你不怕你的小命被江總管玩完?”他笑得可邪氣得很。
“你威脅……咳咳!”夢雲原想對他破口大罵,應該堅持不接受這個職務,可足她不為她自個兒著想,也不能不顧慮到文全武的性命安危呀。
她陷入兩難的矛盾掙扎。
“逍遙號”必須再逍遙半個月才會回航北京城,你好自細想吧。“海灝胸有成竹的等待魚兒上鉤,其實他從不以自己的身分欺壓地人,但是他真的想讓她待在他的身邊。
夢雲曉得應該點頭應允才是,可是做他的貼身小廝,也就意味著必須隨時隨地陪君身側、等候吩咐。然而她每次一見到他就覺得氣息不穩,甚至紊亂得有絲兒刺疼,這種好像犯了病的感覺,使她懵懵懂懂覺得害怕。
上回他撫摸她的身子時,她並不很明白他究竟為什麼要摸她,然而那種臉紅心跳,既恐懼、惱怒,卻又暈軟的酥麻感真的令她倉皇失措。
“考慮得如何?我沒啥耐性。”海灝壓低了身,熱切的氣息吹拂著她。
“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糟糕!他一靠近,她的心口又開始不安分的跳動。難不成她真的生了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的疑難雜症嗎?
“你說吧,只要不是太過分。”唇邊噙著的微笑漸漸擴大,他的興致可真被她勾引了,即使是十四個阿哥、即使是八旗旗主,也沒人敢和他談條件。
這小女娃可是破了先例。
“伙伕房裡有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叫文全武,他被江風懷老烏龜關起來,而且不給吃喝。你得救文全武出來,還得給我一個保證,不許人欺凌他分毫。他是個好人,是為了救我才受迫害的。”
“就這條件?”
“嗯。”夢雲大力的點一下頭,眼睛緊緊盯住海灝。
“行!三天後你到左艙房的'吟松閣'來服侍我吧。”他黑炯的深眸裡有一抹捉弄人的戲笑,可那抹戲笑卻愈見灼熱,攝人魂魄行令人不安。
夢雲別過頭,她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閃避。不正經的是他,她又沒犯哈錯。
海灝貝勒真是天底下最最教人惱恨的人!
她拍了下心口,那兒翻騰沸滾的燒痛感古怪到了極點,裡頭盪漾的一股暗潮使她懷疑,自個兒是不是過不慣船上溼冷的氣溫,是不是身體在發出嚴重的抗議?
也許是她的八字和海灝貝勒犯衝,要不,怎麼每回見了他,她的心口就怦怦怦的胡亂跳動呢?
“你這張小臉,我上輩子似乎見過似的…”“輕佻的撫過她冰涼蒼目的嫩唇,他心下正琢磨著是否要一親芳澤,或是將她納入他的侍妾之列。
夢雲的嘴唇緊抿著,可不爭氣的她竟然撇微一顫。
真想張口把他的手指咬上一口子,好教他吃痛!
當看到她的臉容和眼睛、鼻子皺巴得像個醜娃娃時,海灝卻開懷的大笑。
“你可真是懂得取悅人啊。”這別緻的小東西也許可以考慮拴在身側,應該不會令他厭煩才是。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過她的了。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有什麼好笑的?怪人!”不知已是他囊中物的夢雲仍一肚子的氣悶智。
“你可知罪?”海灝輕啜口茶,悠哉閒適的問話。
跪著的江風懷嚇得幾乎屁滾尿流,他一面猛磕頭求饒,一面狡辯。
“貝勒爺英明啊!老奴是賞罰分明,絕不敢逾矩。那個叫何雲的小子的確是目中無人、以下犯上,身為總管的老奴不敢不責罪,否則不好帶人。”
“大膽!”尹殿安斥責道:“主子問話還敢反駁,我撕了你這刁奴的嘴。”他早就想教訓這個倚老賣老的老惡賊了,舉起手,他使力痛甩江風懷兩巴掌。
“啊————”江風懷搓撫著兩面頰,熱辣的刺痛使他不禁流下老淚。死尹殿安,難不成他忘了他曾經是京都護衛教頭的第一把交椅?手勁真狠!
“貝勒爺饒了老奴吧,老奴不敢造次了,看在老奴為老王爺和老福晉做牛做馬的份上……”
“做奴才的本分就是為主子做牛做馬、赴湯蹈火!江總管是不是在討人情?”尹殿安最是不屑這類人渣了,居然搬出老王爺來,誰不清楚海灝貝勒的身分是康熙皇帝的親侄子,這一度極欲將海灝貝勒收為義子,甚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