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素不相識的林丫頭,就與我們鬧翻的。”
正說著話,突然門外有丫鬟道:“老太太,北王府的侍衛在門外求見。”
賈母吃了一驚,待回過神來,忙道:“快請進來。”
那侍衛卻不進來,只在門外站定了,作了一個揖,禮數週全地道:“老太君這裡都是女眷,卑職不方便進去,在這裡說就好。”
賈母這才醒悟的確不方便,臉上很是尷尬,勉強笑道:“可是北王爺有什麼吩咐?”
侍衛應了一聲是,淡淡的聲音中自有一抹嚴肅:“我們王爺說了,剛才他在園子裡遇上一位姑娘,知道她是姑蘇林如海林大人的遺孤,念及當年林如海大人忠心耿耿,自然而然對林姑娘很是關懷。王爺讓卑職告訴老太君一聲,林姑娘住在這裡,想必老太君是極疼愛的,還望老太君繼續善待林姑娘,以後若是有時機,一定要打發人來瞧林姑娘,如此,才不負林大人的忠心。”
賈母心中憤怒,聲調語氣卻不動聲色,沒有追問什麼,只沉穩地道:“請轉告王爺,闔府皆知,老身一直視這唯一的外孫女為珍寶,怎麼會不好好待她?王爺日理萬機,不必為賈府的瑣事操心。”
侍衛聽了,回道:“老太君放心,卑職一定將話傳到,時候不早,卑職先告退了。”言罷,果然作了一揖,轉身自去了。
待他的腳步聲遠去,再無聲息時,邢夫人開口道:“果然被老太太說中,林丫頭當真在北王爺面前告了狀,不然,北王爺絕不會無緣無故打發侍衛來說這些話。”
賈母拿起案上的茶杯,一把擲在地上,怒聲道:“林丫頭當真可惡!”
王夫人沉吟了一會兒,聲音中有幾分僥倖:“老太太也不必太擔心了,北王爺只是打發侍衛來說了幾句話兒,並沒有別的出格舉動,看來一切都在老太太預料之中。只要以後我們小心些,不再讓林丫頭接觸到北王爺,自然就風平浪靜了。”
賈母冷笑了一下,語氣冰涼,冷漠得彷彿沒有溫度一般:“之前我的估算,是北王爺根本就不會管林丫頭,但他如今特意打發了侍衛過來,又是指明到我跟前說這番話,證明他雖不願輕易插手我們府裡的家事,心裡卻並沒有將林丫頭視為無物。以北王爺言出必行的性格,以後一定會打發人來賈府,到時候,也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王夫人聽了,登時臉色灰敗、憂心忡忡,心中早將黛玉罵了個遍。
一旁的薛寶釵沉吟半日,突然開口道:“老太太,事到如今,孫媳婦少不得僭越些,想出個主意,不知老太太是否願聽?”
賈母心中喜極她的謙卑謹慎,揮手道:“這裡又沒有外人,有話只管說就是。”
薛寶釵臉色嬌豔,聲音卻冷淡如斯:“老太太可還記得朱家那門婚事?前兩天,孫媳婦已經讓媒婆去朱家回了話,朱老爺歡喜得不得了,說一切聽從我們府裡安排,年底送聘禮,明年開春就來迎娶。事急從權,如今少不得編個理由,馬上命人告知朱老爺,說另外也有人也想求娶林妹妹,因不願意橫生枝節,打算將婚期選近些,讓他這幾日就來迎娶,如何?”
王夫人一臉怔忪,皺眉道:“這有何用?”
王夫人不解,賈母那邊,卻是一向老謀深算,聽了薛寶釵這番話,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吟著道:“你這計策倒是不錯,將林丫頭推出賈家,林丫頭就成為朱家婦。到時候,北王爺倘若命人來探望,我們將林丫頭已經嫁人之事如實相告。北王爺素來自矜身份,就算心中再同情林丫頭,也絕不會去朱家追問,影響林丫頭和他自己的聲譽。退一步說,就算他心存疑惑,無奈大局已定,以林丫頭已出嫁的身份,絕不可能再與北王爺相見,否則就不合規矩了。只要他們無法再見面,其他一切都好說,無論再生出什麼枝節,我們也能遮掩過去。”
王夫人聽了這話,立刻附和道:“老太太說的是,只要讓林丫頭儘快嫁出去,一切就好辦了。”
賈母頷首,向寶釵道:“這兩天勞煩你打點了,聘禮什麼的,讓朱老爺從簡算了,儘快選個日子,將林丫頭送到賈家的莊上,悄悄嫁過去,也就是了。”沉吟了片刻,又道:“還有一件事要囑咐你,府裡這些下人的嘴,一定要管住了,不然提前洩露機關,北王爺必定要過問。”
對賈母而言,最重要的,一直都是賈府的地位和寶玉。
黛玉是否會應允婚事,根本不在她考慮之列。
只因這些年她養尊處優,漸漸在賈府有了超然地位,凡是她決定的事情,旁人都是乖乖服從。在她看來,黛玉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