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間,顯然已經預設自己是慕容興了。
李耀微微皺眉,雖然世子吩咐過,若是有人膽敢欺負黛玉,不管是什麼來頭都不必客氣,但畢竟這人的身份特殊,何況黛玉安好,不如還是退一步,給西寧王府留幾分面子的好。
想到這裡,李耀便慢慢抬起腳,皮笑肉不笑地道:“原來是慕容公子,公子一向都在青樓柳巷流連,今兒個怎麼有興致到這京郊來?”
慕容興只當他怕了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冷笑道:“本公子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這村夫管得著嗎?倒是你這廝,竟將本公子打成這樣,本公子絕不會就此罷休,一定要回去告知父王,十倍百倍奉還今日之辱。”
李耀聞言眉頭不由一皺,倘若他不肯罷休,回府大鬧,必定會造成棘手的局面。
雖然自己有世子護著,不必懼怕,但倘若為了今日之事,影響到東平王府、西寧王府的交情,那就煩心了。
正沉吟之際,卻聽得有一股聲音自馬車中飄來,清凌凌彷彿玉石輕擊一般:“慕容公子不必說大話嚇唬人,西寧王爺既能當上王爺,人應該是有分寸的。倘若你真將今日之事告訴西王爺,我不信他不會追問你捱打的真正原因。”
卻是黛玉。
聽了她這番話,李耀心有所悟,微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
慕容興卻是臉色一變,默了一會兒,才笑道:“你這女子倒是個有意思的,不止長得好看,人也聰慧,本公子今天算是撿到寶了。妙人兒,快跟了本公子回王府,本公子將你納為小妾,讓你日日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
黛玉冷笑道:“多謝公子的好意,我可受不起。”
慕容興聞言大怒,不悅地道:“本公子好心好意眷顧你,你竟不識抬舉,真真可惡極了。”言罷,竟是一拂衣袖,朝黛玉所坐的車走了過來。
李耀哪裡容他放肆,立刻站出來相攔,淡淡道:“就算你是西寧王爺的庶子又如何?想欺辱姑娘,除非從我屍首上踏過去。”
慕容興臉上陰晴不定,但因為之前吃過虧,不敢再動,不甘心地朝黛玉的方向看了看,方才冷笑道:“算你狠,今天我認栽,以後我們走著瞧。”言罷,拂一拂袖,轉身欲走。
黛玉的聲音適時響起,清冷得彷彿被冰雪凍住一般:“公子想走嗎?也不是不行,我這裡筆墨現成,只要公子將今日自己的所做所為親筆寫下來,公子要去哪裡,我絕不阻攔。”
慕容興又驚又愕,怒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有備無患罷了,”黛玉聲音悠遠,冷笑道,“公子的為人,我並不清楚,但從公子今日之舉,我還是能窺探一二的。公子今日吃了虧,即便不到西王爺面前訴苦,來日必定也會另想法子報復,手段必定層出不窮。我只是個平頭百姓,承擔不起公子的怒火,還請公子將今日之事如實寫下來,我拿在手裡,可以當作保命符。”
慕容興更是驚訝,候明白過來,臉上青白交加,半晌方道:“本公子才不會任你擺佈。”
黛玉寒聲道:“你不願意,我自是不能勉強,但讓我放下此事,卻是絕不可能。看來,我只能讓李大哥將你和你的小廝抓了,大家一起到官府走一趟,看看是誰沒面子。”
慕容興驚訝道:“你竟敢威脅我?”
黛玉冷笑不答,只道:“慕容公子不要挑戰我為數不多的耐心,我再等一盞茶的功夫,你若再不應,可就沒機會選擇了。”
慕容興一臉呆滯,打又打不過,偏偏黛玉又步步緊逼,一時之間,竟是無計可施了。
過了一會兒,慕容興終於拿定主意,壓住心中的憤恨,嘶聲道:“你這惡毒女人,拿筆墨來。”
黛玉見他屈服,心中自是滿意,淡淡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公子這麼選是對的。”說著,便讓趕車的劉老伯將筆墨紙硯送過去,接著道:“怎麼寫也是有規矩的,我來唸,你照寫才行。”
慕容興哪裡受過如此對待,精神有些萎靡,卻不得不按照黛玉的意思,提筆在紙上寫下自己胡作非為,企圖強搶民女的惡行。
候寫完了,李耀忙將紙收了,送給黛玉過目。黛玉細細檢查了,半晌方道:“這會子態度倒是不錯,待我問幾句話兒,你就可以走了。”
慕容興氣得鼻歪嘴斜,聲音中有咬牙切齒之意:“你想知道什麼?”
黛玉目光微冷,淡淡道:“我想問你,剛才一開始的時候,你說小丫頭倒沒騙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讓你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