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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夢琪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不好意思。”翻著剛到手的宣傳手冊,她又再確認了一次:“一等獎的現金獎勵真的是5000元?”
“嗯。”同行的好友點了點頭:“想參加?”
“5000元啊。”趙夢琪嘴角抑制不住的翹起,“參賽資格沒有限制的吧?”
“那倒是沒有,不過在決賽之前還有一場淘汰賽。你真要參加?”
“嗯。怎麼樣?一起吧,組個團隊。”趙夢琪勸說道。
“不,我不會。”友人連忙擺了擺手。“我連沙雕都沒見過,更別說去比賽了。”
“其實我也不會。”趙夢琪笑道:“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會。”
那個人是劉向陽。
身為藝術生的劉向陽其實也沒做過沙雕。只是趙夢琪覺得,藝術都是相通的。既然會做雕塑,那自然也會做沙雕。畢竟沙雕也是雕塑的一種,只是比較巨型而已。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
和製作其他雕塑不同,劉向陽不能太斤斤計較那些他認為十分重要的細節。
“我說,這是第幾次崩沙了?”趙夢琪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頭頂上已經冒著熱氣。
“噴壺。”劉向陽直接無視趙夢琪,朝羅霽伸出手。
羅霽和黎輝坐在帳篷裡,他們前兩天還活力十足的幫忙剷土和提水,現在卻像兩隻慵懶的癩皮狗趴在地上,只差吐著舌頭散熱。
羅霽懨懨的踢了黎輝的腳,“你去。”
“不要。”黎輝用手臂遮著眼睛,海灘上的紫外線不是一般的強烈。
“那些人是專業的吧?”
趙夢琪的聲音讓其他三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處。
參賽的選手出乎意料的多,他們中甚至不乏從外地趕來的愛好者。黎輝曾說他在網路上有看到相關的帖子,裡面響應的聲音挺多。沙雕雖然起源於美國,但近年來由於旅遊業的發展,商家們又窺見了其中的商業價值,作為旅遊專案之一推廣倒十分迅速。但專業的藝術家其實並不多。所以,當他們在一群堆泥沙的人群中發現“高手”時,其驚詫程度不低於在此處遇見心目中閃閃發光的偶像。
“高手們”已經用木製的模型把沙夯實,現在正自上而下的雕刻著類似於希臘美人魚的雛形。
“好厲害啊。”羅霽感嘆著。
“你小子不要長他人志氣行不行?”趙夢琪內心佩服歸佩服,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比賽,而比賽最重要的就是信心。
與此同時,“高手”裡面有個年紀相仿的小夥子似乎發現了他們的目線,正朝著這邊打招呼。
就像條件發射似的,黎輝也舉起右手來。
“啊。”趙夢琪突然鑽進帳篷裡,小聲說道:“你過去和他們聊聊,看看有啥秘訣。”
“什麼啊,這哪有什麼秘訣。”黎輝疑惑道,臥底這種高情商的角色他向來有些不屑。
“喂,你看看我們的作品,連半成品都算不上阿。除去今天只剩下兩天時間了,怎麼樣?你去不去?難道你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淘汰?”
聲音雖小,但還是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劉向陽的耳邊裡。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太陽把那張國字臉曬得通紅。
本來完成度不高已經讓他的心情十分沮喪,再加上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趙夢琪一番話無疑點燃了導火線。
“趙夢琪!”
趙夢琪知道自己闖禍了。
劉向陽平時跟你嘻嘻哈哈打打罵罵的說明他把你當朋友,所以一般的毒舌尖酸刻薄的話他自然可以忽略不計。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而劉向陽的軟肋就是,對他在藝術領域能力上的質疑。
趙夢琪是知道的。
自劉向陽記事以來,他的父親就是一個在經營著旅館的同時又痴迷於繪畫的有趣的人。
他會經常帶著劉向陽坐在海岸邊的夕陽裡寫生,會跟他說一些出外寫生時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劉向陽永遠記得他第一次開啟自家樓下儲藏室的那一刻,空氣裡混雜著新鮮染料的味道,桌子上鋪滿用鉛筆勾勒的草稿和四處散落的畫筆,各式各樣的書籍被推到一處。臨街視窗的畫架前面坐著的那個人,彷彿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劉向陽希望他能回過頭來,朝自己微笑,或者走過來摸摸自己的頭,就像以前那樣。可是,那個人始終沒有,無論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