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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盡數收入眼裡,吞入肚中。

只兩次,這其中只兩次,再令梅卿駐足。

這第一停。

梅卿捧起一抔的煙花,呵呵仍是傻笑。

“全要?”晉楚狄問著,手下卻已遞了銀子過去。

“往年都是看別人放,省錢省力,今年…。。索性自己放個痛快。”

捧著一座山走,卻沒想,雨下了。

下的還急,生生斷了上好的暖風輕扇。

這第二停。

廊前簷下,晉楚狄收起傘面,兩人並排而立。

聽雨聲犀利而下,賣販四竄,花燈狼狽。

心道也頗有一番滋味,二人皆自喟惡人,只彎了眼隔岸觀火。

梅卿手上一顫,一盒頂方的煙花滾落。

晉楚狄下了廊階去撿,抬頭的霎那,恰恍惚明白了事理。

無巧——不成書。

天心無曲,卻苦在,對無情瀟灑。

赫連泱一身便袍,身邊已沒了那些冗餘的陪襯,只擎著一把大傘,傘下依偎的,

還有一個惶惶亦心安的女子。

該滅的,都已滅了。

會停的,卻不知停得如此之早。

眼看著天公這一場玩笑鬥敗眾人,衝散熱氣,宵燈將了。

簫街鼓巷,雨歇市散後,轉眼成空街冷巷。

掐不準那二人何故陳留,是沉溺無限,或心不在焉。

掐不準身旁之人,是何滋味,是鎮定強作,或心已成灰。

晉楚狄想著走,卻不料手中一空,原本身後之人已撐著油傘疾步而出,直走二人。

看不清神色,眼前滑過的,只有飄飛的衣袂…。。

“冷麼…。朕看不如回去…”赫連泱輕拍女子肩頭。

女子依舊依偎,溫存在一隻臂膀之中,似不忍離去,氣色卻比方才分明更熠熠幾分。

少頃,二人方欲離去,但見一人迎面而來,步履倉促。

赫連泱拉著懷中女子一步退閃,紅傘亦是堪堪一頓,依舊遮住來人面龐。

赫連泱心下不由滑過一絲怪異,正要啟聲而問。

傘面卻促不防沉下,降至半身。

晉楚狄仍佇立原處,看著梅卿將手中煙花,一罐罐放下,放在那二人的身前。

而那二人,無動於衷…。。

紅傘,一個人跑入又黑又長的巷子。

有那麼一瞬間,赫連泱想過抓住那隻衣袖,但只是一瞬間,又被滿目紛雜的思緒阻塞。

是什麼,呼之欲出……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93

晉楚狄在漆黑的巷子裡找到人時,他就像一顆珍珠一般瑟縮殼中,只有某處微弱地泛著亮光。

“怎麼哭了?”晉楚狄說著火中送炭的話,等他山雨欲來的慟哭。

誠然他並未猜到,再弱不禁風的人,也會有他的倔強。

“沒什麼,不過想起今日,是母親祭日。”

“是麼…。去吃口飯?”晉楚狄嘆口氣,最終不去觸碰某條未知的底線。

世上並沒有那麼多所謂的巧合,而倔強有時,無非就是垂死掙扎的尊嚴,像琉璃,人前流光四溢,人後一觸即碎。

梅卿痛快地倒吸回某種液體,袖子粗魯地抹過漿糊一般的腦袋,十足的鄉野氣息。

撫慰般地輕撫過某隻腦袋,晉楚狄考慮周到地轉身走在前頭。

一路上,沒有一個回頭。

晉楚狄進了六食齋,梅卿在外頭等。

東邊的天空霎時綻開一樹花火,一樹接著一樹,光蓮喧散於半天腰際,沒入眼裡,留下久久不去的刺亮。

梅卿映著斑斕的面龐,卻似乎並不在乎多一盞小小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繁華死灰復燃,晉楚狄手裡提著東西出來的時候,原本空蕩的街道已站滿了巷裡湊來的人群,孩子奔著跑著,看雨後無雜夜空放出異彩,珠走須臾,梅卿也同他們一般,仰頭望天,只是眼裡看著的,或許終究不盡然與他們相同。

“到頭來還是隻能看別人放。”梅卿呵笑“差不多了,走罷。”

“夠了?”

“夠了。”認得宮門的方向,梅卿索性走在前頭。

煙花不碎不美,世人為其憔悴。

“我這輩子,或許真的活出了放不下的東西…。師傅。”梅卿低下頭,輕喃。

牢房仍是一片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