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米陀佛,師叔早。〃澄觀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向我行禮。
我抬頭看看大殿外的天色,貌似天邊那團紅紅的是黃昏的夕陽。一時無語了。不過,奇怪的很,我左看看,右看看。再圍著澄觀繞了一圈看看。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說澄觀師侄,你師傅怎麼今天沒跟著你呢?”
澄觀不動神色,低眉順目道:“今日大殿上來了些客人,師傅吩咐徒兒請師叔一同去看看。”
哦,原來如此,對了,好象有那麼回事,原著裡是有個什麼猶如狗屁,值得一錢的傢伙不遠千里要來少林寺討罵了。既然無聊,那我去罵罵他好了。
於是乎,就跟著澄觀去看熱鬧。
我跟著澄觀來到大雄寶殿,只見殿中有數十名外客,或坐或站,方丈晦聰禪師坐在下首相陪。上首坐著三人。第一人是身穿蒙古服色的貴人,二十來歲年紀;第二人是個中年喇嘛,身材幹枯,矮瘦黝黑;第三人是卻是個貴公子,手拿描金紙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站在這三人身後的數十人有的是武官,有的是喇嘛,另有數十人穿著平民服色,眼見個個形貌健悍,身負武功。
便宜方丈師兄見我進殿,便站起身來,說道:“師弟,貴客降臨本寺。這位是蒙古葛爾丹王子殿下,這位是西藏大喇嘛昌齊大法師。這位是……”他一時似乎不知道該稱呼那位貴公子什麼,停頓了一下才道,“閩南來的鄭克爽,鄭公子。”說完轉身又向三人道:“這位是老衲的師弟晦明禪明。”
我本來滿不在乎地正要和眾人隨便打個招呼後,再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坐下看戲,聽個熟悉的名字,不由一愣。鄭克爽,不會是那個後來要害死我師傅的臺灣二公子吧。再仔細打量幾眼,還沒看清那個什麼狗屁鄭公子,眼角倒在他的隨身侍衛裡掃到個熟悉的人影,當下身軀一震。師傅,師傅來了!
4…3英雄難為
雖然名聞天下,號稱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的天地會總舵主,今天穿著普通的侍衛衣飾,並收斂了一身的高手氣質,但我是什麼人,我是他唯一的徒弟,甚至可能是他唯一的枕邊人,就算他易容了一百遍,我也照舊認得出來。更何況,他根本沒易容,亮晶晶的雙眸頗有些錯愕地盯著我。
明明我出京前有告訴他我去少林寺公幹了啊,對了,我好象是沒告訴他我會在少林寺暫時出家。
我衝著師傅嘻嘻一笑,雙手十指交結,略微抖動了幾下,打了個會里慣用的暗號,約了師傅晚間在山下相會,這才轉過頭和幾位來客合十念念哦米陀佛。
眾人見我年紀幼小,神情又賊忒嘻嘻,十足是個調皮小兒,居然是少林寺中與方丈並肩的禪師,均感訝異。
葛爾丹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這位小高僧真是小得有趣,哈哈,古怪,古怪。”
我自然合十還擊道:“哦米陀佛,這位大王子真是大得滑稽,嘻嘻,希奇,希奇!”
葛爾丹怒道:“我有什麼滑稽希奇?”
我撅嘴道:“小僧有什麼有趣古怪,殿下便有什麼滑稽希奇了,難兄難弟,彼此彼此,請請。”說著便在晦聰方丈的下首坐下,澄觀也在我身後站定。
晦聰方丈不等那葛爾丹發怒,便把話岔開道:“三位貴人降臨本寺,不知有何見教?”
於是一群人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鬥起禪機佛法來了。我樂得便宜師兄替我擋過,坐在蒲團上,不一會兒屁股就發癢的很,扭來扭去,看得對面師傅唇角抽搐,不知道是忍笑忍的,還是忍氣忍的。
突然耳邊聽得葛爾丹雙眉一挺,大聲道:“如此說來,少林寺乃是浪得虛名。寺中僧侶的武功狗屁不如,一錢不值。”
晦聰師兄絲毫不為所動,微笑道:“人生在世,本是虛妄,本就狗屁不如,一錢不值。五蘊皆空,色身已是空的,名聲更是身外之物,殿下說敝寺浪得虛名,那也說得是。”
葛爾丹沒料得這老和尚竟沒半分火氣,不禁一怔,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指著我道:“小和尚,你也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之人麼?”
靠,我正看師傅,你又來惹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啊,我便也學師兄嘻嘻一笑,說道:“大王子當然是勝過小和尚了。小和尚確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大王子卻是有如狗屁,值得一錢,這叫做勝了一籌。”站著的眾人之中,登時有幾人笑了出來。
我看他呼呼喘氣,臉色通紅,卻將滿腔怒火強行按捺著,又道:“殿下不必動怒,須知世上最臭的不是狗屁,而是人言。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