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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有解放戰爭時的英勇烈士們,這些都能一代代地口口相傳下去。

有誰能記得小米這單薄瘦弱的女子也將對鼓浪嶼的摯愛永遠地留在了這裡?我不敢想了。但我知道,至少多年以後肯定有個花甲老人會經常來這裡緬懷她的,那時的他已經被一生的自責折磨成腐朽老木,只能靠不停地施善和祈禱來乞度餘生了。

眼前的鼓浪嶼,正像一艘大船在水波中起伏。各式各樣的房子隨著山勢交錯著密佈著,樹木蔥鬱花草繽紛,海岸曲折逶迤金沙交輝,日光巖奇峰突起,群群海鷗騰飛,好一幅鮮豔奪目的海島畫啊,可這一切小米都再也看不到了。

我清楚地知道她是非常喜歡這生她養她的小島的,她經常說這裡就是一個海上的大花園或者是一條巨大的綵船靜臥在海面上,她要一生一世都生活在這裡。她非常希望我能和她在這美麗的地方相親相愛的度過一輩子。可我呢,為了我所謂的理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選擇了逃避,天理難容啊。

從山上下來,已經是凌晨一點多,行人已經很少,看到我頂著個大腦袋瓜子跌跌撞撞地走著,都投來詫異的目光。看吧,看吧,我已經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苟活在世上還在乎什麼狗屁形象啊我,於是我傻笑著向他們揮手致意。

在一家小賣鋪前停下來,翻翻錢夾,還有錢。我拿了一張百元票子拍櫃檯上,“拿酒來!白酒,最好是北京二鍋頭!”

賣東西的小妹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還真有二鍋頭,按照我的意思開啟了遞給我。接了酒,我仰頭便向肚子裡猛灌下去,一下子嗆得將入口的酒低頭噴在地上。小妹將找的錢遞給我,我大笑著揮手說不用找了,在她的答謝聲中我提著酒瓶走了出去。

到小米家門口的時候,我還是沒有將酒喝完,準備提上樓去慢慢緬懷著小米慢慢喝吧。鐵門沒有上鎖,看著家裡亮著燈,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姨和小雷坐在廳里正在談話,被我的突然撞入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我。肯定他們看我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正著急呢,見我平安回來,都鬆了一口氣。

小雷站起身來,對我以斥責的語氣說:“你幹什麼去了?溫姨我們都快著急死了,你知道不?”

“你別管我!”我朝他揮了一下手臂,“我喝酒去了,我還要喝!”說著我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小雷朝我很快地走過來,“好吧,我陪你喝!”他大叫一聲。我覺得眼前一黑,他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落在我的臉上,頭蒙了一下,我無力地朝後倒去。身體接觸到地板時,我聽到了玻璃酒瓶的破碎聲。他上來單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不停地抽著我的嘴巴。

“你他媽喝吧,我叫你喝死!你害死了小米,你還想害死多少人?我制死你算了我。”他惡狠狠地罵著,我就這麼沒有躲閃地任憑他打著,一動不動。他說的沒有錯,是我害了小米,該死的應該是我,打死我活該,我心裡想。

溫姨抱住了他的手,硬是將他從我的身上拉開,他嘴裡罵著又朝我腿上踢了一腳,才被她勸回沙發上坐下了。我索性將身體舒展在地板上,他這麼一打,我反而覺得心裡好受點了,也清醒了很多。

覺得鼻子裡熱乎乎的疼,我用手抹了一下,粘粘的是血。不理它,就這樣把血流乾流淨一直到死,我也願意,那樣就能見到我可愛的小米了。

小雷停止了罵,溫姨便過來想扶我起來,見我流血,趕緊慌張地拿了溼毛巾過來幫我擦洗。我站起身來到洗手間洗了把臉,裝作沒事似的跟小雷打下招呼便徑直上樓來到小米的房間,他白了我一眼,坐著沒有答腔。

鋼琴已經被小賴指揮著手下抬回來了,還是放在原來的位置。那些醫療裝置也已搬走,床鋪被溫姨收拾得整整齊齊。還是這間房子,沒有了小米的氣息,我感覺空蕩蕩的,一陣子心酸最後仰躺在床上無聲的痛哭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小雷站在了門口,沒有進門。他將我的手包使勁地朝我砸來,沒有砸中我,在床上彈了一下落在地上。

“任鑫,你給我聽好了,我雷平從此和你恩斷義絕,再也沒有你這個朋友!你是死是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恨恨地說完,扭頭離去。我聽到樓下,溫姨好像在挽留他,他大聲說:“我今晚就是睡沙灘,也不跟他這個畜生住在一個房子裡。”

畜生,我已經成了畜生。這是我曾經最好的同學給我下的結論啊,看來我做人太失敗了,已經跟正常的人有了天壤之別,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