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給我滾!”張文季七星劍一指,殺氣騰騰厲聲沉叱:
“我可以不計較你派人當街謀殺我的罪行,但絕不容許因謀殺我而波及旁人生命的錯誤,所以你我之間,只有生與死的選擇,拔劍上吧!我等你。”
“我是來和你談判的,還沒到生死選擇的時候。”大乾坤手也沉聲說,不接受他的挑戰:
“黑龍幫的人不在潛龍精舍落腳,他們另有藏身處,用寒魄陰功計算你的女人,是副幫主洪牛的情婦,陰煞仙姑黎豔霞,她住在西面二十里的虎嶺雲霧谷,要解藥非找她不可。你在這裡殘害咱們的人,於事無補,反而顯得你並非傳聞中的英雄,只是一個沒有理性浪得虛名的屠夫。”
“任何一個江湖朋友,都知道我太歲張的行為正當。”張文季心中一動,不再煎迫:
“如此輕微的報復,在咱們黑道人士來說,太歲張不為己甚,已經太仁慈了。好,我會再來找你們的。”
光華一閃,他砍斷一名人質的吊索。
但人質以為他要斷手,驚得尖聲狂叫。
他不再理會其他的人,收劍大踏步走了。
黑道朋友的報復手段,是極為凌厲殘酷的,他們本來就是一些亡命,玩自己也玩別人的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是天經地義的事。
像張文季這種以斷手作報復,的確可以算得上仁慈了。
尚義小築的群雄,可沒有張文季仁慈,他們必須用江湖成規來執行報復手段。
尚義小築死了不少人,身份地位甚高的執事三爺朱禮也被殺死了。
江湖道上,陰謀吞併的事故平常得很,永遠不會停止,任何時地都可能發生,是江湖道的正常現象,每一個首領的浮沉起落,就代表了該一組合的盛衰。
對大多數地位不高的人來說,追隨強者是他們的金科玉律,誰能多給一些好處他們就跟隨誰,誰任首腦他們別無選擇,即使對新首腦不滿意,也敢怒而不敢言無可奈何,反正一入江湖,身下由己,雖則可以一走了之隱姓埋名,但選擇脫身隱姓埋名的人並不多。
但身為首腦,卻沒有太多的選擇,他必須盡一切力量、權勢、智慧,來保護他既有的地位和利益,殫精竭智死而後己,不允許樹倒猢猻散的變故發生。
三眼功曹已別無抉擇,他必須走上死而後已的不歸路,他與大乾坤手之間,只許有一個人活在天底下,另一人必須下地獄。
尚義小築的人絡繹於途,有交情的人也紛紛趕來助拳。
九華的黑道風雲,愈來愈險惡,陵陽鎮似乎已經流動著血腥味,慘烈的決定性行動即將展開。
潛龍精舍卻籠罩著不安的氣氛,只能將守勢靜觀其變。
由於太歲張的介入,黑龍幫的人一看風聲不對,就抽腿離人另有他圖,不可能派人聲援而且見危遠走,丟下爛攤子讓潛龍精舍收拾。
聰明人永遠與強者站在一起,這是江湖朋友的金科玉律,與弱者共患難玉石俱焚,那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拼死力與扶不起的阿斗並肩站,最後一定會同歸於盡,智者不為,與道義必須劃清界線。
雙方都在積極備戰,不死不休。
現實是冷酷無情的,誰倒下去就註定了去見閻王。
太歲張走了,三眼功曹便成了行動的司令人。
天垣宮的人,注視著他的動向,同進退的意願相當明顯,以尚義小築馬首是瞻。
俠義道群雄與潛龍精舍大乾坤手,皆無興師問罪的理由,俠義英雄的行事,必須以義理為先。
但天柱峰三魔與中州雙殘,所率領的一群邪魔牛鬼蛇神,皆躲在潛龍精舍內,因此他們有向潛龍精舍索取群魔的理由,雖然不能像黑道群雄一樣,明火執仗向潛龍精舍進攻,但在外圍搏殺群魔理直氣壯,給予潛龍精舍的威脅同樣嚴重,也等於是配合三眼功曹行動。
風雨欲來,血腥已無可避免。
十方瘟神不敢躲在客店,等候勁敵登門,所以他將荀姑娘移至隱密的山林內藏匿,到潛龍精舍去找張文季,及時勸阻俠義道群干擾。
他帶了張文季,趕到荀姑娘藏匿的山林,恰好趕上姑娘寒毒發作的時刻,張文季全神貫注替姑娘行功驅除寒毒,不再理會身外事。
度過了發作期,他立即準備行裝。
“你要幹什麼?”姑娘軟弱地驚問。
“他要去虎嶺雲霧谷。”十方瘟神不安地說,“闖龍潭虎穴替你索取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