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儒雅,一臉平和,不經意走到他爹面前,深深一揖到底,恭謹謙和。
“父親怎面色不好?大哥呢?聽說大哥回來了!怎麼不見人?多年不見大哥,平兒正想拜一拜大哥!大哥是不是去正屋給母親請安了?還是去祠堂上香了!”
崔奕平露出的笑容越溫文爾雅,越天真純良,崔春霖便越發氣得肝疼。
“別跟我提那孽障!請安?祠堂?拜會?他眼裡哪裡有那些為人孩兒該有的禮儀?哼,我崔家出這麼個敗類真是家門不幸!”
“父親說什麼呢?大哥可是家中頂樑柱!大哥還是世子,將來是要承爵的!您這麼說他,不合適!”
崔春霖冷冷一哼,看著二子心疼再起。這孩子,怎麼就這般沒心沒肺呢!
“就你心好!總替他說話,你看看他,可有何時為你說過半言半語不成?你這孩子,也長點心吧!你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
崔春霖話到嘴邊卻是一嘆,“罷了,爹問你,你在這處作何?”
崔奕平頓時笑得憨直。
“父親,孩兒今日將武師傅教的兩套槍法編了一個套路給結合起來了。武師傅看了直誇讚,您武藝非凡,幫著平兒看看。若是有不對之處,兒子也好改改。”
崔奕平頓時將一套槍法耍得眼花繚亂。
姿態那麼瀟灑,動作那般飄逸,關鍵是人,那麼謙和不爭,那麼善良平和,那麼孝順有禮,這麼好的孩子,若不能承爵,真是太可惜了。
一套槍法耍完,崔春霖下意識便掏出汗巾幫兒子擦起額頭的汗來。
“爹,孩兒的槍法如何?”崔奕平一臉興奮。
“好,好,好!”是好可惜!
“可惜大哥他……不待見我,否則若能得了他的指教,必能事半功倍!”
“他知道個屁!他不過是仗著運氣好,會巴結,還有個表姐是公主!你看看他這次的混賬事,若不是因為他眼瞎,若不是因為他狂妄,他會怎麼會上了那些蠻夷的鬼當,惹下這麼大的禍端!這次事端充分就能看出,若沒那些靠山,他就是個屁!一個只會惹禍的屁!”
崔奕平心中早就樂翻了。只怕在老爹心裡,這大哥是連個屁都不如吧!
“父親,這麼多下人在呢!您罵的那是我大哥!您……”
“行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會兒讓鶯兒去我那兒給你端盅補湯回去!”
崔春霖一甩袖子,轉身遠眺,見那玉笙樓外的守衛又多了一圈更是心緒難平。
明日!
明日早朝,一切必定皆有分曉!
皇上一定會給這孽障定罪!
只要這逆子沒了官銜,那他就只是這家的兒子,到時候還不是任憑自己如何招呼!
到時候一定要看準機會……
第二日的早朝風雲迭起,整整用了兩個時辰,完全都是圍繞著崔奕橫進行。
一開始,各路朝臣跳出來對崔奕橫多番指責,將其貶得一無是處!
而後崔奕橫尚未說話,崔春霖這個老子便跳了出來,一口一個是他的錯。都怪他往日對兒子的放縱和疏於管教,才導致了崔奕橫的任性妄為,犯下了今日種種罪行!
這話聽著大義凜然,可實際這老狐狸不知不覺間,在兒子尚未開口辯解前便已憑一個父親的身份將兒子所有的罪名給認了下來。
看懂的眾臣暗自腹誹,天底下竟有這種父親,也是崔世子的命數!
接而崔春霖表示自己作為勳貴,自當以身作則,實在沒臉再肩負身上爵位。他願意交上鐵券,請皇上收回爵位。
皇帝嘴角抽了抽,戲還真足!
……
第一零四六章 朝堂
崔春霖的準備充分,他話音一落,一下子蹦出了好幾個老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起了永寧侯的為難和不易,兒子的不羈,不孝和不服。
隨後這幫老傢伙指著崔奕橫的鼻子罵他是無膽匪類,自己做的錯事偏要父親頂罪,為何不能一人做事一人擔!說他若是有那麼半點良心,便該主動退讓出世子爵位,否則他又該如何對得住他的父親和崔家?怎麼對得起跟著太祖爺南征北討掙下爵位的列祖列宗!
嘖嘖!這幫人提前發難,這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
字字句句目的直奔世子之位,這分明是要搶佔了先機,發動了人脈,帶起了輿論後,迫著崔奕橫自動自覺讓出那個位置。
就這樣,一個哭,一群人勸和罵,還有個主角不言不語,就